杜籁卡微微一笑。
“地狱之门欢迎你。”
火光淹没了他的视线…
……
杀戮结束了。
天色渐明,已经是下半夜,宛如夕阳般的澄黄色挂在天际,随着云流一起飘来。
硝烟平息下来,杜籁卡看着四周散落的尸体神色低沉。抬头四望,一些神志不清的人正在原地矗立,他走上前仔细的拎起一个人的下巴看了看。
面色发白,眼珠上翻。俨然是因为药剂注射剥夺了自己的意志,已经沦为行尸走肉了。
杜籁卡沉重起来,后退几步,低身拎起来一把铁棍走了回来,苦笑几声:“愿你看到你地狱里面的老妈子。”
嗡!啪!
铁棍敲碎了他的头,杜籁卡转过身去,如法炮制的将每一个失去自我的可怜人悉数给以解脱,夕阳洒下金辉,照耀在他们身上,仿佛一座座金黄的碑冢。
他抬了抬头,看向对面的房子,现在已经只剩下焦灰,这伙暴徒就在面前烧毁了它。杀了那家人的丈夫,捉走了女人和孩子,抢走了一切东西。
这是战争,那边也是战争。
只不过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兄弟。”
肩膀上覆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戈德温站在身边,雄昂的笑容让他勾起嘴角。
“我们赢了。”杜籁卡淡笑着,偏了偏头吐出一口寒气。
“看!又是两把枪,嗯哼?一把德鲁尼亚132步枪,还有一把猎枪。”
“先说好,我要那把132。”
戈德温狡诈的笑了笑,低头宝贝的打量着这把泛着光泽的枪械,稍稍有些讥讽:“这么好的枪,让他们用真是浪费了。”
杜籁卡没办法的撇了撇嘴,好笑道:“给你就是,你的枪法比我好。”
“有人受伤吗?”
戈德温将枪支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有两个人受了点轻伤,没什么事,艾薇尔拿来了一些绷带。”
戈德温说到这里顿了顿,眯缝起眼睛,他凝重的看向杜籁卡:“好吧,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对艾薇尔那孩子到底是哪里不对付?”
“哪都不对付,你最好让她滚远点。”杜籁卡闷声不嗤的回了一句。
“什么?我不明白,她已经那么听话了,她在战斗中甚至都没露出一丝胆怯,这真让我感叹,要知道有多少新兵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就会吓的尿裤子!”
“你还要她怎样,非得去死?”戈德温不可置信的摊了摊手。
杜籁卡闷闷的点燃一支烟,看着戈德温,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捉摸不透,有一种戈德温没见过的悲哀浮现在他的脸上。但是只有短短几秒,他作为一个法希上尉所拥有的决断力,杀伐果断的眉峰,还有那无可挑剔的从容就又回来了。
“听着,戈德温,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法希贵族,我也从不掩饰对他们的厌恶。”
“我想杀了她,这毋庸置疑。我也不想瞒你。”
“他们每一个人的罪行都值得他们堕入地狱承受一万倍的撒旦火刑,如果真有的话。”
戈德温抿了抿唇:“为什么?你在那场会议到底偷听到了什么?”
“甚至能让你下定决心离开军队?我知道你和那几个老家伙的约定…噢,我真不想提起来。”
戈德温难过的道,他目睹杜籁卡张开了嘴,微微颤了颤,似乎是想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但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塞进心里。
“呵,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那群贵族骗了所有人,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记得吗,荣耀,希望,还有尊严?”
杜籁卡挖苦的露出几丝微妙的弧度,丧气的摇了摇头,他又重重吸了一大口香烟,随后将呆滞的戈德温搁在身后,自己拔出手枪向着对面烧成废墟的房子走了过去。
大门早就已经脆弱不堪,杜籁卡不需要费什么劲就踹开了它,走进这间烧焦的废墟,扑面而来的焦土气息让他掩了掩鼻。
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些剩余的物资,将剩余完好的木板和材料都收集到一起。他们的房子需要修补。
戈德温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经过刚才的谈话似乎也沉重起来,他推开一个窗子,在卧室发现了几张烧焦的相册。
有几张凌乱的涂鸦散落在地面上,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简洁的画着几只鹳雀。这让戈德温饶有兴致的把它们收了起来。
他在这个房间稍稍徘徊几圈后,见没发现什么东西,就打算离开了。结果床下突兀的一声闷响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滚出来!”戈德温嗤了嗤鼻子,将步枪对准那张焦黑的硬床,怒骂道。
“我开枪了!”见下面的人还在装死,他大声警告道,杜籁卡也被他的话所吸引,大步走了进来,同样用手枪指着床铺。
“不…不!我们出来!”
从床铺下爬出来两个人影,让戈德温愣住了…那是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柔弱的妇人,岁月的刀子在她脸上没有刻出多少痕迹,她满脸哀伤的看着戈德温,抱着怀中惊惧的男孩。
戈德温心情复杂的看向四周的废墟,这里什么都不剩,那群混蛋抢走了所有东西。
他们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
杜籁卡冷笑几声,收起了枪械,无趣的走了出去:“就这样吧。”
“戈德温,把他们两个带回去,搬砖或者修墙,总之安排点活。”
“他们真该庆幸我们现在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