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卿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比她大,长相白净,倒是个美人胚子。
穿着打扮也是极其考究,看样子她家主子的身份非富即贵。
迟玉卿有些不好回答,想了一下,便只答了一个“傅”字。
那丫鬟便将她想成了傅淮宴的丫头,原本还瞧不上眼的,现在眼神一下子就大不一样了。
“我说呢,妹妹瞧着好生气派,原来竟是在武安侯府当差。”
迟玉卿抽了抽嘴角,对她的恭维充耳不闻,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不过她的不理睬,反而让那丫鬟觉得她架子不一般,倒是更加热切了。
“你怎么不在你家少爷身边伺候?”她问了一句。
迟玉卿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她也没有随身伺候。
她憨笑了两下,没再多言。
人家不搭理她,她也不好再贴上去了,她转身走了两步,迟玉卿却跟了上去。
大抵是天助,她正愁如何将东西给傅淮宴呢,如今机会倒摆在她面前了。
小丫头还以为迟玉卿愿意和她交好,一边走着,一边还在自顾自不停和迟玉卿说着话。
从她的嘴里,迟玉卿倒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她是右相府里的丫鬟。
三个皇子中,其中二皇子沈元祺背后的势力最是庞大。
沈元祺的舅舅便是当朝右相,他虽不是嫡出皇长子,可他因为有右相的支持,呼声早就超过另外两个皇子了。
右相也是老狐狸了,知道太过招摇容易引来忌惮,故而一直以来都是低调示人,扮猪吃虎有一套。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可怕,不然也不会在圣上有意的打压下还稳坐右相之位了。
前世二皇子坐上太子之位,他这个舅舅可谓是功不可没。
二皇子如今需要更多的支持,自然是不会遗漏武安侯这条大腿。
若是武安侯也支持二皇子,那太子之位另外两个皇子必然没有任何机会。
可武安侯这棵大树并不好靠,不敢明目张胆拉拢,便只有暗中搞些小动作了。
傅淮宴所到之处,少不了一众尾巴。
丫鬟说,便是因为听说傅淮宴要来,他家少爷才过来的。
一个丫鬟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了迟玉卿。
迟玉卿挑眉,傅淮宴可不是会轻易被人左右的人。
他选了三皇子做筹码,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这场博弈,胜负还未定。
她不介意蹚这滩浑水,沈元祺想坐皇位,没那么容易。
跟着丫鬟到了人多的地方,迟玉卿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傅淮宴。
他不用做什么动作,就那般慵懒的倚在那里,便足够引人注目。
这场聚首,还请了醉仙楼的花魁到场助兴,一曲清平调,优哉游哉。
迟玉卿不是来听曲子的,她从袖中将拟好的信摸出,又端了一壶酒,不动声色的将信藏在了下面。
再突然变了脸色佯装不舒服,便托了和她说了一路话的丫鬟将其送去他手里。
丫鬟见她面部几乎扭曲,不像是装的,又想到能去傅淮宴跟前露个脸,便欣然同意了。
丫鬟端着酒一步一缓,迟玉卿目送着她远去,自己则慢慢退场,隐在了这喧闹的场面中。
相信以他的敏锐,不会看不出其中端倪,他会发现那封信,却断然猜不到是出自她之手。
只愿之后能顺遂,一如她所安排的那样发展。
迟玉卿没有猜错,丫鬟将酒放下,正好就露出了托盘下的一角。
他看到了信,随后便追了出去,却不见有丝毫不妥。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凭空多了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