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搀着姜赤缇走进布庄,被大大小小物什淹没的古璠则守在铺外。
半晌,姜赤缇挑了一方素纱。
小菊正给掌柜的付银子时,姜赤缇已自顾自踏出门槛。
“啊!”姜赤缇刚踏下石阶,一个没落稳,踩滑阶棱,当场扭伤脚,疼痛瞬起,娇皮嫩肉的大小姐顿时秀眉紧蹙。
“小姐。”小菊一把抓过掌柜回找的银子,连忙跑到姜赤缇身旁,将之扶起。
姜赤缇的一声痛呼惊得古璠抱在怀中的一堆物什险些散落,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掌打回将落未落的包袱和木盒。
正在记账本的老掌柜也被吓得不轻,赶忙置下笔,跑到铺子门口,询道:“姜小姐可有摔着?”
掌柜的心里咚咚乱捣,若是姜家大小姐在他的铺面儿上摔出个好歹来,他非吃不了兜着走。且不说姜家,就那冯家都能带人将他铺子给拆了,如何叫他不心惊。
“小姐,可吓死奴婢了。”小菊惊出一身凉汗。
“无大碍。”姜赤缇粉面隐忍,露出浅浅一笑,以慰掌柜安心。而后掌住小菊的手,继续步下石阶。
不过,才刚下一步,姜赤缇忽地往地上一委,伴着一声痛呼:“嘶~”左脚崴到之处已然疼痛入髓。
小菊吓得花容失色,双眼瞪如铜钱大小,扶住姜赤缇的手力又加重几分,“小姐,可是扭伤了脚?”
姜赤缇眉心微簇,左脚已然使不得力,颔首道:“应当是。”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老掌柜急得左右乱踱,全然失了方寸。
“老人家,是我自己不慎磕到,与你无干,切莫急虑。”说完后,姜赤缇一瘸一拐地拾级而下,行离布庄。
古璠腾不出手,便侧着身,扭过脖子,看向姜赤缇,一脸忧急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姜赤缇靠在小菊身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过是脚扭了。”
不待姜赤缇吩咐,古璠立马作主张:“小菊,你先扶小姐去前面的酒楼歇着,我回府去请轿子。”
小菊木然点头,“我这就扶小姐过去。”
闻言,老掌柜连忙探身上前,下意识便作出搀扶之势,双手刚抬起,立马意识到此举极为不妥,复又收回,“小姐既是在我的铺子上摔倒,诊金药费自当由我来出。”说完便去掏银子。
姜赤缇当场婉拒:“老人家,不必如此,非是你铺子前的石头绊了我,实乃我自己不小心。你快将银子收好,安心做营生,无人会为难你。”
古璠说的酒楼,名寻醉,是姜家的产业之一。姜赤缇来过几次,自然不陌生。
小菊担忧地问道:“小姐,可还能走?”
姜赤缇目光闪动,试着迈了一步,疼得身子一软,委实再迈不出去,“小菊,我记得前面是有家医馆,倒也不远,我们先去医馆看看大夫。我怕再拖上一阵会影响明日拜堂之仪,不知道的人少不得要说姜家女儿竟患腿疾。”
小菊当下犯难:“小姐,府里平时都是叫屈大夫问诊,前面医馆的大夫从未来府里看诊过。”
此话一出,姜赤缇立马面露不豫之色,“屈大夫和别的大夫有何不同?大夫皆是行医救人,况且最近的便是前面的医馆,何故舍近求远,徒作耽搁?”
“小姐,奴婢……”小菊微垂了头,一觉理屈词穷,二是不敢与小姐争辩。
“扶我过去。”姜赤缇不再与她浪费口舌,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一瘸一拐,拖带着小菊也不得不立马跟上,生怕她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