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十六年七月初,信武将军徐绲上奏请求圣上彻查湘东王妃被下毒一案,登时龙颜大怒,斥责湘东王纵容妖孽败坏家风,下令三天之内解决此事, 还湘东王妃公道。同时徐绲将军上奏申明请求湘东王妃徐氏省亲三月,圣上应允。 同年八月,湘东王妃徐氏省亲回府途中,又逢妖风四起,抬轿之人纷纷跌倒,致使徐氏所乘之轿撵险些跌落。此事一经传开,建康城内议论纷纷,一时疯传徐氏为妖孽托生,两次出门恰逢不合季节之事,老人言“此乃妖妇,此妇来日定将不守妇道。” 竹叶萋萋,昭佩侧卧在池边畅饮着桃花酿,浅薄的白纱随风飞扬,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壶酒便见了底。墨竹见状走上前来收走了酒壶,“小姐,这么喝伤身的。” 昭佩看着水面的涟漪哈哈一笑,“桃花酿怎么会醉人.....我就是,有点儿怀念这味道了。” 昭佩默默的以手抚着挂在腰际的玉坠子。 墨竹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王爷又派人来接小姐回府了。” 昭佩打开了身侧另一瓶桃花酿,“你出去告诉他,让他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我好容易回家一趟,再者圣上也准许了我省亲三个月的。” 墨竹摇摇头“小姐,还是要出去看一眼的。不然王爷面子上过不去。” “那你就让他回去管好后院那个女人,我不过回一趟家,这一路上,又是借着大风为借口,差点儿把我从轿撵上摔下来,要不是爹派人来接我,我说不好就死在路上了。在禁足期都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我要是回去了,少不得又要跟她斗智斗勇。” 墨竹安慰道“她毕竟在王爷府已经五年了,一定的势力还是有的。可小姐,事已至此,我们除了斗下去,还有别的选择吗?”昭佩狠狠的灌了一口桃花酿,思忖了片刻,终还是垂了垂头,“我此生不过如此了,回吧。” 墨竹见拂了拂衣服起身便要走出竹林的昭佩,忙问“小姐,不从府上带点儿桃花酿回去吗?” 昭佩摆了摆手,“我一没有享乐的资格,二没有醉生梦死的理由。回去了,不过是万丈深渊罢了。佛不渡我,我便自渡。” 素衣翩翩,檀木挽发。斜阳还未西落,昭佩赤着脚坐在曾经落水的亭子旁,怔怔的看着水面出神,不远处的萧绎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昭佩的面前,一把揽过她,气喘吁吁的在她耳畔温柔的责备“又跑到水边来了,你是想吓死我吗?” 昭佩冷不防的被萧绎搂在了怀里,耳畔轻痒,在错别良久的温柔直击下,昭佩没有推开对方。 听着萧绎沉重的心跳,昭佩知他的慌乱不是假装,只得讪讪的说“你向来是不慌不忙的,突然身手这么矫健吓到我了。” 萧绎也听出了昭佩话语中的不自然,唇角边的笑意涌到眸中,目光直直的望向昭佩,不多时,她白皙的几乎透亮的颊上添上了些许热度,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异样,昭佩僵硬的将头扭开,目光定定的望着湖面。 萧绎贴上了昭佩的耳畔,一字一顿的说“你赤脚的样子特别好看。”昭佩听罢抬起手肘狠狠的冲萧绎的胸口打去,却不想被萧绎只手抓住,昭佩吃惊的回头,只看到萧绎狡黠的一笑,“我可不是五年前了,任你欺负。”说着手臂收紧将昭佩更贴近自己,看着几乎呼吸相闻的萧绎,昭佩咬着嘴唇轻轻挣扎了几下,结果却换来了萧绎的鼻尖相碰。 “五年前我就想说,在我面前咬嘴唇的后果,很严重。” 萧绎说完这话不等眼神懵懂的昭佩继续挣扎,便抵住她的下巴,轻轻贴上了她温润的唇,昭佩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看着昭佩微蹙的眉头和紧闭的眼睛,萧绎松开了对昭佩的桎梏,眼中写满懵懂的昭佩看着对方有些迷离的桃花眼,只觉得筋骨酥软,一经解放双手便连忙用手环住自己,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中。 片刻,从昭佩臂弯中传来了她有些闷闷的声音,“你先回吧,我想在湖边坐坐。” 刚说完话,萧绎便一把扯下了昭佩发髻上的檀木簪,及腰长的秀发瞬间披散至身侧,昭佩不顾通红的面色气急败坏的冲萧绎吼道“还我!” 萧绎一把抱起羞红了脸的昭佩,低声说道“回房里我再还你。” 不管被他抱在怀中的昭佩如何的张牙舞爪,萧绎还是微笑着将昭佩抱回了房中,看着塌上目光闪烁的昭佩,萧绎面色也有些微红,睁着眼睛大说瞎话“天都黑透了,我们就寝吧。” 昭佩面色愈红,仍旧强撑着“那我就不送王爷了。”说着裹住被子转过身去来掩饰自己的难堪,一阵窸窣后,萧绎也卧在了榻上,并环住了昭佩,一阵低语“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