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在那几人的带领下,一路行至衙门的后院。
薛县丞已经在后院的湖心亭中备下了一桌酒菜,见到周县令走来,吩咐其他人去远处候着,只与周县令两人坐在亭中。
“有什么话,快说吧。”
周县令才落座,冷眼盯着薛县丞看了两眼,就沉声道。
他们二人虽然表面上看是同仁,每日都要一同办公,可实际上,两人之间,早已经是水火不相容。
周县令是个为人正直,做事讲究原则之人,他瞧不上薛县丞那副谄媚的模样。
至于薛县丞,也觉得周县令不过是假清高罢了。
如今这个时代,哪里还有县令一心一意只做实事,丝毫不为自己考虑的人呢?
听到周县令冷冰冰的声音,薛县丞心中虽然不满,可想到今日还有正事,也生生地将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
薛县丞扬动唇角,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望着周县令,“县令,我听说,陈仵作被人打了?”
薛县丞说话之时,小心翼翼,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让周县令警惕起来。
“你怎么知道?”
周县令打量了他两圈,沉声道。
“这都已经传开了。县令何必非要瞒着我呢?”
薛县丞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往前探动几分,盯着周县令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听说,这陈仵作的针是他那个新妇亲自缝的?”
周县令狐疑地扫视着薛县丞,只冷冰冰地嗯了一声。
得到了周县令肯定的回答,薛县丞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周县令。
“县令啊,不是我说你。这陈仵作跟着你,也算是忠心耿耿,你可不能因为他受了伤,就打他那个媳妇的主意啊。”
闻言,周县令腾地一下站起身,恼火地瞪着薛县丞,“你胡说些什么?我打赵姑娘的主意!”
薛县丞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那令人恼怒的笑容。
“县令,我可都看到了。”
他神神秘秘望向周县令,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抚摸的手势。
薛县丞的手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停下来的时候,五指还往一起聚拢了两下,看样子似乎在揉捏什么东西。
瞧到薛县丞这副样子,周县令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陈仵作只是受了伤,县令就迫不及待地吃赵姑娘的豆腐。这件事情要是传开了……”
薛县丞故意收住了话头,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周县令。
周县令微微眯了眯眼睛,凝视着薛县丞,上下游走一番,冷声道,“那些衙役都是你叫去的?”
薛县丞对此话不置可否。
他微微耸动肩膀,轻轻抿了抿嘴,“这样好的热闹,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
周县令非但没有半分慌乱之色,反而比起刚才还要淡定许多。
他如此冷静,倒是让薛县丞不知如何是好。
“县令,我有件事情想要请县令帮忙。若是县令肯帮我的话,这件事情,我会让他们都关好自己的嘴。”
周县令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凝视着薛县丞,微微扬动下巴,沉声道,“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见周县令露出如此神情,薛县丞也呵呵一笑,凑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拢在唇边,与周县令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