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五被赵云微的目光盯得心中发紧,不由低下头,只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好躲开她的目光。
老妇见赵云微如此瞪着陈老五,心下更是不满。
她挪动了步子,挡在赵云微和陈老五之中,仰着头,恼火地凝视着赵云微,“我们老五是个老实孩子,你别欺负他!我告诉你,今日我请着和族耆老来,就是要请他们为我主持公道。”
说着,老妇转过头,脸上的凶狠冷厉之色已经消散了一多半,对耆老们倒是露出了悲悲切切的可怜神色。
“各位族老们,你们可都是陈家说得上话的长辈。”
老妇一边说着,一边半侧过身子,指着赵云微,“这小贱人过门不过几日,先是与官府勾结,害得我家老三进了大牢,又气的老四一病不起。这马上就要科考了。老四和老五可是咱们陈家门上,独独两个读书人啊。如今,老四一病不起,老五心念兄长,还怎么能好好参考?这小贱人,这是要断了咱们陈家所有的念想啊。”
说着,陈家老妇哭得更加哀恸。
别说是那些族老,即便是赵云微看了,也觉得她委屈可怜,简直是个被儿媳欺负,卑微到尘埃之中的婆母。
赵云微没有答话,只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老妇作秀。
“各位耆老,你们可要为我家儿子做主啊。”
闻言,果真有两位耆老按耐不住,不满地上前,打量了赵云微两眼,沉声道,“文清媳妇,原本这都是你们自家事情,我们管不着。可是,老四是我陈家门上的指望,如今被你气得缠绵病榻,你总要给出个说法才是。”
赵云微瞥了那耆老一眼,哦了一声,“不知耆老想要我给出个什么说法?”
耆老被赵云微冷漠的态度惹得云里雾里,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拧着眉头,盯着赵云微,心中生出了恼怒之意,“老四不能参加科考了,难道你就不该对老四弥补些吗?”
赵云微冷然一笑,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些一个个都白发苍苍的老头。
方才,她只以为,这些当真是陈家的贤达耆老,如今看来,不过是些想要借着陈老四的由头,在自己屋中楷些油水的老头罢了。
“昨日之事,官府已经有了明断。诸位不管是谁,若是对判决有任何异议,只管去寻官府。官府若是要我拿出银子来弥补,我自是无话可说。可若不是官府出面,别说是诸位耆老了,便是婆母你请来了庙里的真人菩萨,我也绝不会退步。”
耆老们见赵云微如此坚定,皆面面相觑,倒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
陈家老妇眼看着好不容易闹起来的声势,就要白白地打了水漂,哪里肯罢休?
这些人,可都是她花了不少功夫请来的。
她扫视了众人一眼,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又重重地落下,一副哀切模样,“我的老天爷啊。真正是天可怜见,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儿媳如此欺辱婆母,和族的耆老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赵云微被她喊得头疼,索性指了指陈老五,“有什么,让他同你们说吧。”
此话一出,就连陈家老妇,也是骤然收紧目光,诧异地望向自己儿子。
“老五,你……你和这小贱人?”
陈家老妇惊讶地盯着儿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向着这小贱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