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百转千回,从刚刚见到陌颜开始,就是被他所救,因此心中也怀着份感激,就算他这次没有治好景烨,也没有什么。其实原本这个要求也是我强人所难了。
当年难道太医院为了景烨,不会忙的鸡飞狗跳么?痴傻的皇嗣,别说失去了政治价值和他曾经的所有天赋才能,单单是给皇室蒙羞这条就能让襄渠这爱面子的老皇帝抓狂。
还有陌颜的病,怎能是朝夕被医治好的?况且本来就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大肆宣扬也对我没有好处。
“就这样罢,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也不必担心。”我闷闷的说着,随后抬头看着陌颜,他突然欣喜起来,却让更加强烈的惭愧涌上心头,“让这件事情烂在我肚子里算了,只不过,这个病……会让你怎么样?”
如果很严重的话,我也不好坐视不理,那样的病情爆发起来着实痛苦。昨天晚上我也看的真真的,瘆人至极,那么多血吐出来,怎么也得病歪歪的躺上十天半个月的,加上他今日还要进宫……
就算是平时调养的再好,折腾下去,怕是也要回天乏术。
我一哆嗦,不敢想下去。
“其实……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是前些年落下的病。”陌颜顿了顿,回头牵动了额前的碎发,在微光当中,轻轻飘抚摩擦过白暂的皮肤。
黑与白的模糊界限突然硬朗起来,模棱两可的边缘线猛地变成了分明,将光调和的部位重新勾勒出清晰的形状。这拂动的额发,拂动出了个硬朗公子,却偏偏是苍白的脸色辜负了这翩翩。
他这话说的含含糊糊,想要搪塞过去却又没有办法不回答,似乎想要早些转移开话题。
我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这样的病情,怎能说不严重?便就只好随口追问:“陌颜,那这病何时发作,何因染疾?可寻到法子医否?”
“自然,小病而已,左不过几个月发作次,不打紧的。”陌颜的目光有些躲闪,声音明显放轻了不少,似乎是害怕触怒我什么似的,还是在小心翼翼的隐瞒什么般,活像只任人宰割的小兔,收敛了所有锋芒,顺从的不像是他。
几个月一次,而且是前些年落下的病,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病,那他是怎样挺过来的?
昨天的那副样子,要么是被下了蛊,要么就是伤及内里。
邬炀不是号称什么毒虫噬圣么?每天都是和各式各样的毒虫奇蛊打交道,如果当真是中了什么蛊,怎么会没有办法治?
而且陌颜还要叫我保守秘密,尤其是对邬炀,看他的模样也是不知情的,也不存在他向陌颜下手的可能。
那……究竟是怎么了呢?
“可是……中了蛊?”我转过身子,对上他的眸,那双眸子还是躲闪,此时却坦荡了起来。
“是。”陌颜愣怔片刻突然放松下来,“但是,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