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他这个大舅哥万般不好,可唯独对家人,对筝姐儿掏心掏肺,就凭借这一点儿,他也该救他。
见顾德连挥几鞭,宋凛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朝顾德道,“岳父,今日想必长房家里有人,那顾之鸣既然得了银子,想必也没有花钱的去处,不如,咱们现在往大房去瞧瞧。”
“说不定,就算是不能把银子要回来,也不会让更多人受骗。”
宋凛这一席话合情合理,只顾盛刚挨了打,疑惑看向宋凛,“宋兄,你又要算计顾之鸣什么?”
得,这是已经看穿,他觉得憨厚的宋兄,就是个白切黑的。
只看他的称呼就知道,可从没喊过宋凛一句妹夫。
只不过,宋凛倒是笑的一脸温和,“我能做什么?无非是提醒顾家长房教育好子嗣,以及,把你被骗的银子拿回来罢了。”
顾盛半信半疑,见顾德扭身回屋子去换衣服,悄声和宋凛道,“除了我,咱们这顾家巷,还有刘家和秦家,也有人被骗。”
“秦家?”
“哎呀!不是大房我大伯母的秦家,而是从外面来的,这一家寡母孤儿,好像有一些余钱,他和刘家也都出了三千两银子呢!”
顾盛死贫道不死道友,见有小伙伴,而自己马上就要进地狱,自然多拉几个来。
宋凛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便见顾德换好衣服出来,把这事情和他讲了,才笑道,“既然真有此事,咱们也不能让他们被骗了不晓得,不如,一同喊上前去!”
顾德自然点头答应。
再说顾盛,见果然如自己心愿,别提多高兴。
等见了刘家和秦家人,愤慨激昂的把事情讲了,才道,“原本我们不该说什么,可虽然那顾之鸣是我家兄长,仔细想想,他一个秀才书生,怎么可能有秋闱举人的卷子,只怕是骗人的!”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信服。
尤其是秦家那位寡母,颧骨高耸,自是不愿意受人欺负的,听到儿子被骗了三千两银子,连半点儿体面都不顾,就坐在顾家长房面前痛哭。
“可怜我孤儿寡母,流落异乡,竟然被人哄骗去家业!”
“青天大老爷啊,求你们开开眼!这顾家,这顾家他们不做人事啊!”
“我儿子好好的考举人,他们非说有试题出售,这不是作弊吗?!”
“等以后,砍了他们的头!看看他们还敢不敢!!!”
宋凛一见,原想劝她两句,可见她坐下一唱一和,众人顿时围了过来,原本紧闭的顾家长房大门,此刻也大开门户。
竟然是这等下流手段,对顾家长房有用。
宋凛想到前世,百般去解释,可顾贤从不肯见自己一眼,也从不为背上买卖试题卷子的宋凛证实清白。
如果不是他在顾筝的劝说下,上书学政大人,只怕根本不能证明清白,只能任由脏水泼在身上。
然而,即便是开了门,顾贤也依旧没有出来。
那秦氏见状,哭的越发凄凄惨惨戚戚,“我家那位啊,你把我也带走吧,我活着没用啊!”
“我连儿子都保护不好,等百年之后,哪里有脸面见你!”
“更何况,你死之前,好歹还是个三品大员,现在,一个区区的秀才都能欺负我,我不活了!!”
“三品大员!三品大员的妻子,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惊呼不已。而那秦氏见没人出来,便起身去撞顾家大房正门,“今日不还钱,我就撞死在这顾家长房大门外!”
“嫂夫人且慢!!!”
就在秦氏对着门前的石狮子用力时,门口终于传来顾贤的声音。
宋凛扭头看去,见顾贤一身嵩山书院的山长袍,羽扇纶巾,看起来文质彬彬,极有迷惑性。
不齿的轻哼了一句,这般斯文败类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混蛋东西!
尤其是,见那秦氏不依不饶的抱着他裤腿时,顾贤面上的平静维持不住,笑道,“我顾家满门忠烈,怎么会有恶人故意来骗钱,夫人怕不是弄错了吧!”
“还敢说不是你们!”
这秦氏怎么可能听的进去,她脑中先入为主,就是顾贤的儿子顾之鸣,从儿子手中抢走三千两银子。
嚎啕大哭,起身拽着顾贤衣袖,“顾之鸣是不是你儿子,就是他骗的我们!快还钱!!!”
“就是!快还钱!!!”
“还说什么,能把秋闱的卷子给我们看!秋闱还有五六个月呢!他一个秀才,哪里来的卷子??!!”
“就是!该不会是你也参与其中,一起骗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