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阳端了水回来,屋子里已经没有宋凛和顾盛的身影,李明样顿时发了愁,人不在这里,去哪里了呢?
好在,丫鬟们正在收拾屋子,闻言忙道,
“方才那两位下楼去了,还说什么考题不考题的。”
“考题!!!”
李明阳一拍脑壳,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昨日他和顾之鸣请宋凛吃酒,借用的便是讨论考题这个借口。
嵩山书院的考试是出了名的严苛,想要徇私作弊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有人几乎都把赌注压在宋凛身上,无他,得所有人青眼的宋凛并非徒有虚名。
诸子百家八股论述,在他们那里愁得跟要了命似得,可到了宋凛这里,不费半点儿功夫。
他本就和宋凛交好,每年若不是宋凛帮衬,只怕依照他的水平早就被嵩山书院给除名,哪里能混到今日!
只可惜,被顾之鸣拿捏住自家短板,迫不得已要去坑害宋凛。
顾之鸣交代的事情还没办成!
李明阳深深叹口气,也跟着出了屋门。
楼下,那道那道俊朗不凡的白色身影早就出了二楼,忙不迭追上去,
“宋兄,宋兄,你做什么去?”
“回书院。”
宋凛头也不回,迈步下了木质台阶,一楼的老鸨红袄配绿裙,见宋凛和顾盛一前一后下来,暗道了一声出彩!
打头的那个虽形容消瘦,面容也似乎带着病色。可这通身的气派,竟然比身后那锦衣男子还来的气派,明明一个是棉布制成一个是丝绸质地,可硬生生是把后面那人给压了下去。
忙迎过去,脸上陪着笑,
“哎呦呦,我的两位爷啊,这才刚入了夜,怎么就走了?
可是我女儿们伺候的不好?我让她们给爷几个赔罪去!”
宋凛一拱手,“先生布置下的课业尚未完成,告辞。”
顾盛一脸不舍,他今儿个足足花了五十两,是他仅剩的银子,明日就要和宋凛一起去喝一文钱的粥,如今还没得趣便要走...
“我们酒席不过十两银子,妈妈把剩下的银钱,还给我们吧。”
老鸨顿时愣在原地,是个道理没错,可姑娘们到底是上去了,哪里有往回要银子的道理??
顾盛也张着嘴愣在原地,傻了…
“我说这位爷......”
“宋兄说的对!”
李明阳急匆匆下楼,见二人还在,接过话茬,“我们三个既不留宿也不让姑娘们陪酒,这十两银子的酒钱已经是足够了。”
而顾盛,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脸,生平头一次逛窑子竟然还往回要钱,尤其是四周的人,轮流在众人身上打量,偶有窃窃私语,
“穿着嵩山书院的衣服来逛窑子,这是怕没人知道??”
“可不是!估计是家里没钱的!吃完酒钱的银子都要拿回去!”
他们这一身的嵩山书院衣裳可是遮不住的!
得,这也算变相完成了顾之鸣的交代。
毁了宋凛的名声!
连带自己两个也都声名狼籍!
而宋凛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仔细看去,眼中还带着笑意,似是奸计得逞。
顾盛揉揉眼,再猛的看去,发现仍是温文尔雅的俊朗书生,他,他大概是看错了吧。
宋凛,他不会露出如此表情。
而那老鸨似乎是理亏,又或者得了什么人的嘱咐,拦住二人,“招待不周是我们的过错,几位今儿个就在这里歇着,等明日一早便回去。我把这五十两银子,原封不动退还!只当是和几位结个善缘。”
不对啊。
顾盛就是再蠢,此刻也回过味来。
逛窑子还倒贴钱,只为留下恩客睡一觉??
明明顾之鸣说的是毁了宋凛名声。可他怎么瞧着,好像还另外有算盘一样。
尤其是,那老鸨似乎是怕三人不相信,拿托盘盛着五个银甸子,“你们瞧瞧,可一分不少的在这儿呢!”
宋凛走过去拿过四个,扔回给顾盛,朝老鸨道,“你只管放心,明日,嘱咐你害我的人来不了。”
老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呐呐出声,“爷说什么呢,听不懂,奴家就是,就是舍不得你们。”
宋凛一笑,“既然舍不得,就劳烦你写出来,是何人指示。”
说着,从袖口掏出张薛涛纸,递给老鸨,后者犹豫并不想接。
她也不是头一回做这等坑害人的事情,收些银钱与人消灾,可只有这次,少年面目温和,目光并不似寻常男人那般seyu熏心。罢了,就当是积攒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