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出什么情况了,你的电话怎么之前一直打不通?出什么事了?”
少女泣不成声:“快来救我,我被选中——”
滋啦一声电音之后,电话忽然戛然而止。
身后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句话:“找到你了。”
陈丽浑身一僵,惊恐回头。
苍白佝偻的人影裂开嘴巴,漆黑的牙齿犹如一颗颗黑色的小虫在蠕动,鼓风机一般的嗓子低沉如地狱的风。
咔。
少女手中的劣质手机霎时间落在地上,被石子磕出几道深刻的裂痕。
“啊——!”
……
化为诡异的陈丽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人形诡异因为自己被骨手变为诡异而导致的失败“神婚”在出奇愤怒。
它冷漠地看着村子的人牲畜一般任由那个人形诡异宰割,看着那些人的头颅在地上滚动,身体被火焰吞噬,血液被骨手吸收。
冷漠地看着人形诡异试图吞噬自己却惨遭反噬,最后只能用奴役的力量折磨自己。
就在这种荒唐的群魔乱舞中,陈丽母亲的怀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
铃——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引起了人形诡异的注意:“嗯?这是什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人形诡异接通了电话。
“喂?是陈丽吗?喂?听得到吗?陈丽你家里还好吗?”
满屏裂纹的手机里继续有声音传出:“陈丽?你怎么你不说话?”
嗡——
随着电话那头声音的传出,人形诡异心头的金色光点在剧烈颤动,无形的风从它身上波纹似的荡开,一股迫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人形诡异清楚地意识到,电话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一定要得到的“神婚”祭品。
陈丽□□控着开口:“是我……”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继续道:“陈丽,你怎么?你现已经四天没来上课了,电话也打不通,辅导员很生气,她都快报警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
“陈丽?陈丽?喂?陈丽听得到吗?喂?陈丽?”
这个人是唯一接自己电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我离开的时候试图拉自己一把的人。
快!挂电话,快挂电话!
迫切的希望犹如一团磷火,在陈丽满是死寂怨恨的心里随风猛涨,烧灼着她早已被破开一个大洞的心
陈丽想挂掉手中的电话,但人形诡异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她。
奴役的力量通过陈丽眉心的烙印施加在陈丽全身,诡异的邪恶眼睛在她身上开遍,操纵着她张嘴:“班……长……”
电话那边:“嗯?”
诡异乌青的嘴唇又缓缓闭合。
陈丽依然在反抗,因为扛着巨大的压力,她胸口涌出黑血,眉心的金色奴隶印记也在抵抗下忽明忽暗。
“……”
强大的力量试图逼迫她张嘴,她死死忍住。
清水村的悲剧,只发生在满身罪恶的清水村内里就够了,不需要再祸及外人。
眼见电话头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不对想要挂断电话,人形诡异一把夺过陈丽的手机,手中神秘的骨手散出奇异金芒。
人形诡异借由骨手的力量,通过电波在电话那头的少年身上打上标记,他亲自开口:“你被选中了。”
电话那边的少年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嘟——
电话被陈丽挥手打落。
人形诡异缓缓转身:“看来要给点颜色你看看,你才会知道什么叫规矩。”
————
陈丽站在树林之中,看着将少年背走的陈成。
黑红的嫁衣上又睁开无数双邪恶的眼睛,诡异的触手在不停拍打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她的身上开始散出黑色的雾,眉心的奴隶印记在催促她要拦住“鬼神”的“新娘”祭品。
但是陈丽这一次忍住了压力,虽然七窍流血,却也依旧稳如泰山。
她站在原地,拦住已经被人形诡异吸收到只剩下一缕阴气的自己的母亲的冤魂。
又放出黑衣的力量在暗处为他们开道。
一脸青黑狰狞的黑衣少女诡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少年被人带走。
“不要再回来了……”
——
森林中,陈丽回过头来,用那双淌出血泪的双眼看着少年,低声喃喃:“你不该回头。”
顾华棠扭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陈丽带离了陆昭迟他们身边,他现在正独自一个人站在晦涩迷雾之中,与这些迷雾的主人黑衣诡异——陈丽面对面站着。
顾华棠叹了口气:“何必为了一个已经被鸠占鹊巢的人,把自己弄得魂飞魄散?”
淅淅沥沥滴落黑血的长发后,陈丽双眸无神但仍死死地盯着少年,只是低声:“你不该回来。”
“好姑娘,下辈子过得开心点。”
顾华棠说着,靡丽精致的眼尾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边。
那只与黑猫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色/猫咪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对着少年纤细苍白的脚踝上的伤口就是一顿顶头乱蹭,喉咙里像是有个小鼓风机一样在不停咕噜咕噜地响着。
在金猫几乎圆成一个正圆的头顶上,淡金色光晕接连氲开,顾华棠脚踝上的刀伤霎时间消失,只余下一抹像是被指甲轻轻划了一道的淡色红痕
顾华棠有些嫌弃地收了收脚:“犯什么蠢?还真以为自己是猫了?痒死了,快起开,该做事了。”
“你这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热恋期那会把人家抱在怀里同吃同睡日日夜夜,现在爱消失了,就恨不得拿脚踹我,小心我离家出走!”金色猫咪气呼呼地冲着顾华棠叽叽歪歪喵喵叫几声,随即迈着倨傲的猫步走到已经开始消散诡力的陈丽面前。
虽然金猫浑身圆滚滚的,肥大到几乎要拖到地面的肚子和粗壮的四肢也格外憨态,但在陈丽眼里,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雄浑压迫,比那个人形诡异,甚至比那只神秘骨手更为强大。
诡主赏了个白眼给金猫:“你好吵。”
在陈丽看来这只金色的猫就像是地狱一样,让她不自觉跪在了地上。
她僵硬地看着金猫抬起一只金灿灿的爪子,搭在自己被人形诡异烙下奴隶印记的眉心上:“看在你对我这个神经病的主人还不错的份上,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