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匆匆上前,拉过只知道哭不知道说话的珠儿,焦急的问:“你别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啊。”
珠儿狂抽着气:“三小姐,是三小姐命人做的。”
碧桃眉心一跳,旋即气的鼻翼扩张。
上次的事,小姐还没找她的麻烦,她倒开始先找小姐的麻烦了!
沈秦笙听得这话,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声音冷淡,似强压着怒火:“碧桃,快去将父亲送来的金疮药取来给珠儿擦上。”
碧桃领命,匆匆离去。
沈秦笙只身走上前来,拉过珠儿坐了,双眸微涌:“你怎么,这般傻。”
“她要如此,你便让她去便是。”
“左右不过两个物件,什么都没人来的重要。”
在这柔和的嗓音下,珠儿心尖一颤,哭成了泪人,抽抽搭搭的道:“小姐,是奴婢没用,没能将你交代的事给办好。”
沈秦笙失笑,轻摸着她的脑袋:“珠儿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的目光往院中正做着自己跟前事的丫鬟们扫去。
珠儿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过,不过是不想再给小姐添麻烦罢了。”
沈秦笙浅浅勾唇,没再说话,而是打量起屋内来,这一看,也瞧出了端倪。
明显,沈月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她缓缓起身,没有寻常人该有的暴躁,而是更加稳重内敛起来,她绕着圈,四处打转,终于,将目光投放在乱成一窝的床铺上。
她的眸底,像是在闪烁些什么。
碧桃给珠儿擦了金疮药后,就带着珠儿下去休息了,至于这残局则是叫了外面的二等丫鬟进来打扫。
待一切归置妥当,丫鬟褪去,田嬷嬷这才看向默不作声的沈秦笙,总觉得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连她一个外来的人都看出沈秦笙对珠儿的不一样,可珠儿被人下了死手,沈秦笙却不急不躁,绝口不提上门之事,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到底是胜券在握还是独食恶果,田嬷嬷忽然就有些好奇起来。
直到夜晚降临,这事也没个答案。
沈秦笙休息向来不喜人在屋内守着,这已经是芳香苑一个不成名的规矩,田嬷嬷自然也没能留着,而是在碧桃的牵引下,睡去了。
烛火下,沈秦笙的面容愈发精致迷人,她看着火光,眼底也全是火光。
她在等,等一个契机。
就在沈秦笙昏昏欲睡之际,一只手再次爬上了她的窗头。
沈秦笙睡意全无,敏锐的看向窗边,全身都开始戒备起来。
直到盛公子纵身一跃时,沈秦笙绷紧的身子才缓和下来,她倒上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你说我要是把盛公子这种爬人窗头的癖好卖给收集京都各大看点的小厮,会不会因此得上一笔不菲的银钱?”
盛公子的脸好似抽了抽,既而落座在沈秦笙对面:“你不会。”
沈秦笙勾了勾唇,颇有一分皮笑肉不笑:“盛公子当真是信任我。”
“你值得相信。”盛公子眼都未眨的道。
最终,还是沈秦笙放下茶杯:“你受伤了。”
在盛公子的手刚爬上窗头时,她已然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说起来,她的鼻子是真的灵,只要闻过一遍的味道都能将其记下来。
“四小姐的鼻子,可真是与众不同。”盛公子的嗓音里带着些许沙哑的质感,明明很悦耳,可沈秦笙就是知道,他的伤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