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窗帘随着半开窗吹进来的夏风一荡一荡地晃着。
窗外是整个青市的夜景,天空还未完全黑下来。
暗灰蓝色的天边,还有几抹橘红未散尽。
明瑶盯着岑黎洲近乎执拗的神情。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如若明霄知道自己被误会成市面上的小鸭子,依照那小子的性子,估计会暴躁到疯掉吧。
“怎么,你还想否认?”
岑黎洲见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以为她是在想如何将他骗过去。
那个鸭子看着也就才刚成年,她竟也下得去手。
最重要的是,她宁愿包鸭子都不来找他,年轻的就那么好?
岑黎洲这几年也有好好保养,上回偶然见了一次大学教授还说他如果换身衣服,和大学时期一点区别都没有。
他一直害怕找到明瑶之后,会被嫌弃没有以前好看了。
大学时期,明瑶那句‘你如果变丑了,变老了,我就不喜欢你了’在他脑海里整整停留了五年之久。
“没有。”明瑶摇头,打算和他解释一下。
岑黎洲眸色一暗。
果然,她已经喜欢上那只丑公鸭子了。
当初她对自己也没有如此过,还不是说走就走。
那天他只不过是回校考了一场试,回到公寓,便已经人去楼空了。
卧室内空了一半的衣柜,独留他的几件衬衣孤零零地挂在那,仿佛被主人抛弃。
同他一样。
说不上来的酸涩和失落,明明早就有所准备了不是吗?
明瑶瞧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
虽然不知道这五年他是经历了什么,多了这个脑补的性子,但明瑶是看不得他这副状态。
岑黎洲的长相偏向清冷如玉,可是却长了一双会摄魂勾人的眸。
一委屈,眼角便会红起一圈。
明瑶以前最受不了他这种状态,每回都是她先缴械投降。
可能是她颜控的原因,岑黎洲这张脸和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的喜好都没怎么变过。
而且这五年来,她再也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男人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身上因为美色,栽了两次。
次次都是因为醉酒。
可是明明两次她都没有喝多的。
“你误会了,他是我弟弟。”害怕他又脑补什么情弟弟的,继而又补充了句,“一个爸妈生的。”
回忆戛然而止。
岑黎洲身子一僵,大脑忽然停止了思考。
压在心头那块早已腐蚀不堪的根茎被连根拔起,清除。
常年不见光日的种子,突然有了阳光的滋润。
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绿芽来。
“弟弟?”他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瞬迷茫。
若不是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明瑶还真有片刻恍惚,他和五年前还是叫岑舟的他重合了。
“嗯,亲弟弟。”趁他表情松动之际,明瑶挣脱了他的桎梏。
原本心里一团雾的明瑶现在梳理了一些。
所以他是把明霄当做自己包的...小男友。
又因为自己转的那五千块钱,以为自己被她当做鸭子看待,觉得人格受到侮辱了?
恼羞成怒继而发展到满心委屈,倒...像是他五年前的作风。
以前明瑶每每不知道怎么惹了他,只要她稍微一硬下脾气来一个小时没理他,岑黎洲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这副‘我委屈、我生气但,我不说’的样子在她面前晃荡。
不知道为什么,岑黎洲现在这种状态,让明瑶觉得熟悉了不少。
五年后第一次在庆功宴上见到他,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明瑶觉得陌生极了。
以前的他没有现在这么淡漠。
亲弟弟...
这三个字,岑黎洲消化了好一会儿。
仔细回想,那个少年和她眉眼间是有些相似。
只是自己这段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仅忘了去查那人的名字,也没有直接问过二人的关系。
明瑶见他神色缓和,应该是明白了,想着是时候提那五千块钱的事了。
在没被母老虎刁难之前,她大可以装阔绰,五千块花出去就花出去了。
可是现在她面临着有可能失业的危机。
下一份工作还没落实不说,就算落实了也不会比现在这份高。
俗话说,苍蝇再小也是块肉。
更何况五千块还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五千块可以还给我了吗?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明瑶试探开口。
“五千块?”此刻的岑黎洲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对!就不久前我转给你的那笔钱。”明瑶知道他是不缺这点钱的,之所以收了她的钱,大概也是因误以为自己被当成鸭子气的。
“哦,好。”岑黎洲顺从的拿出手机,把钱转了回去。
要是明瑶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人压根没放在和她的对话上,做的事情,也是习惯性听她的指示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