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三哥,少乱叫啊”,来人很是不耐道,他模样长得与夏子陵至少有五分相似,但神情分外嫌弃,“父亲说了,过几天他寿辰的时候,你可以回家一趟,不过只是拜个寿啊,拜完就赶紧回来。”
“我都记着呢,到时候肯定过去”,夏子陵有些讨好道,“三哥你这么远来了,先去屋里休息会儿吧。”
来人翻了个白眼:“传完话我就走,可不想在你这儿沾一身晦气。”
夏子陵瞬间尴尬起来,这时却听箫玉的声音道:“夏兄,这位是?”
夏子陵回过身,见箫玉也走了过来,又赶紧收拾好脸色介绍道:“萧兄,这是我三哥夏江枫。”
箫玉便笑道:“原来是夏兄的哥哥。”
“我不是他哥哥,少跟我攀关系啊”,夏江枫半点不给面子,警告夏子陵道,“你别以为父亲让你回去祝寿,你就能以夏家人自居了,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少痴心妄想。”
夏子陵这次更加尴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敢回。
“我看是这位公子没有认清身份吧”,箫玉敛了笑道,“你既说了让他回家祝寿,又不肯认他为家人,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我们家的事,你个外人懂什么”,夏江枫瞪了箫玉一眼,然后又道,“不过看你倒是人模人样的,那我就劝你一句,以后少跟他混在一起,省的沾上晦气。”
说完这话,夏江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子陵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道:“萧,萧兄见笑了,我确实又没用又不讨人喜欢,三哥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夏兄性情纯良,为人热诚,是个世间难寻的良朋益友,何必妄自菲薄”,箫玉正色道,说罢从左手腕上退下来一串红木珠子,拿起夏子陵垂在身侧的手,便将珠子放到了他手心,“刚才说让我送你件回礼,就把这个送给你吧,这是从普云寺求来的,方丈普惠大师亲自开的光,可保人平安如意。”
“萧,萧兄”,夏子陵霎时红了眼眶,抬头看向箫玉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怎好送给我。”
“你将好东西送给我,我自然也要送你好东西”,箫玉笑着道,“收着吧,只希望这珠子真的有灵,能保你一生平安。”
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众多,其中最出名的武林世家有三个,分别是江南夏家、江北林家,和江东单家,而夏子陵就是这三大世家中的夏家之人,夏家家主夏正雄正是他的父亲。
不过夏子陵虽然出身名门,却一点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受到了诸多的冷落与嘲讽。
夏子陵的母亲本是夏家的一个侍女,因夏正雄的一次酒后乱性有了夏子陵,对于夏正雄来说,这种事本就不光彩,而他又是个极其在乎脸面的人,虽然在夏子陵出生后,他承认了这个儿子,但心底里甚是不喜,于是将夏子陵母子发落到了城外梅园,除了派过来两个老仆伺候外,再没有管过什么。
夏子陵的母亲性格柔弱,自生下夏子陵后一直缠绵病榻,在梅园中住了没几年便去世了。
夏家乃是武林世家,家中多是习武子弟,可夏子陵却与众不同,他对武功毫无兴致,只对诗词歌赋分外钟情。如此一来,本就不喜欢他的夏正雄,更是见都不想见他,除了过节过寿叫上他团圆一次,其余时候都不准回去。
不过夏子陵毕竟是夏家子孙,他住在梅园里,夏家是供他吃喝的,但是生活水平就清苦的可怜了,来这里送东西的下人全是些见风使舵的,看夏子陵不得家主喜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送来的东西也是随意克扣,所以夏子陵住着华贵的梅园,却过着贫苦的日子。
以上都是箫玉听周嫂唠唠叨叨说的,周嫂虽是个下人,但对夏子陵极其关爱,话语之中不乏对夏家其他人的不满。
“这次少爷回去,不知又要受他们多少气了”,周嫂说完夏家事,又忍不住抱怨道,“依我看,什么过寿不过寿的,老爷也没对少爷有多关心,还是不回去的好。”
周嫂正在摘菜准备做饭,箫玉就坐在旁边的石桌旁,羽蝉又出去买东西了,自从箫玉住进梅园后,羽蝉便借着那句“礼尚往来”,时常往梅园里搬东西,无形中把这里的生活水准提高一大截。
“萧公子啊”,周嫂忽然看向箫玉,“少爷这些年虽然交了不少朋友,可我看着没一个顶用的,在一块就会玩玩闹闹,但萧公子你就不一样,你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少爷也是头一次领人住到家里,你以后可要多帮帮少爷啊。”
箫玉客气的回道:“周嫂说的是,我与夏兄是好友,他若有何需要帮助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呵呵,那就好”,周嫂顿时笑出了一脸褶子,“我看公子也是个心善的人,我这老婆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少爷有了你这个朋友,以后我走了,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