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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主仆两人的谋算,陈娇无从得知。她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将她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远远见到安生,郑青就告退,离开了。
“让翁主久等了。”安生告罪道。
“无妨,处理好了?”
安生点头,“丘大人说,他可以派人将客人剩下的饭食,送到外城。让需要领饭食的平民,在外城领取。”
陈娇点头,没有异议。
安生又道,“丘大人说,现在人数少,还可以。担心将来人数多了,惹来祸端。”
“什么祸端?”
“领取的人数,过百,就是市恩。丘大人说,除非能以朝廷或皇室的名义,进行。”
居然还有这规矩?陈娇思量了下,道,“嗯,我知道了。”正好刘彻也算食为天的老板,以他的名义,应该可以。看来,得寻个时间去一趟宫里。
到城郊别院,已是申时。
在会议厅,听过众管事简短的报道后,便留了胡慎去书房。
胡慎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一张张光滑雪白的纸张,铺在书桌上。对陈娇道,“翁主看看,这纸是否可以?”
陈娇拿起伸手抚摸,纸面光滑细腻,已没有上次的粗糙刺手。拎起来,甩动,哗哗的响声,与现代纸张无异。接过胡慎递来的毛笔,粘了墨,书写,字迹清晰没有晕开。
陈娇心中激动非常,这纸张于她,关乎重大。“甚好,微之辛苦了。”微之是胡慎的字,汉代男子加冠后,有取字的习惯。
“不辛苦”胡慎答道。
陈娇细心地将纸张收好,问道,“你怎亲自过来了?绿儿可还好?”
“这纸张很重要,别人,慎不放心。绿儿姑娘很好。”胡慎一板一眼地答道。
陈娇叹道,“微之,我说过,不用这么严肃,放松点。”
胡慎定定地看着陈娇,半响,努力放松脸上的表情,挤出一个难看得很的笑。陈娇很想扶额。这胡慎自重伤后,就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绿儿对他一往情深,甚至为他,愿留在钱塘。只是,胡慎也不知道在顾忌什么,明明两情相悦,却怎么都不肯答应,两人就这样蹉跎着大好年华。不过,感情这东西,陈娇也不好多说什么。
“翁主,洛阳桑家来消息,想与我们合作。”
洛阳桑家?未来大司农桑弘羊的家。那次意外救了桑弘羊后,倒是跟桑家有了联系。后来,绿茶面世后,相互也有生意往来。
北京有产品,桑家有资源人脉。
桑家在洛阳,算得上是数一数二。有了桑家的推助,北京进军洛阳,将会顺利很多。北京是陈娇的退路,也是一份依仗。将桑家绑上船,就凭桑弘羊未来大司农的身份,她也是赚了的。如此想着,陈娇便与胡慎仔细聊起了,与桑家合作的事。
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天已暗了。胡慎看了一眼窗外,对仍兴致勃勃的陈娇,道,“天色不早了,翁主该回了。”
兴致被打断,陈娇忍不住白了胡慎一眼,“你这家伙真是扫兴。”
胡慎也不在意,他是陈娇自人奴场买来的,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教他学武,习文,给他机会。可以说,陈娇对他恩重如山。于武人,恩义大于天。就算陈娇现在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天黑了,不安全。”胡慎严肃道。
这木头呆子,也不知道绿儿喜欢他什么。陈娇忍不住在心里八卦吐槽。
临出门时,胡慎唤来一个侍女,约莫十四五岁,长相普通,似乎有些面善。
“阿蛮见过翁主。奴本是吴县人士,三年前,翁主从匪徒手中救下了奴。奴想要报答翁主,奴不聪明,只有一身蛮力。奴就求了郭大侠,教导奴。”
陈娇想了下,似乎有些印象,便问道,“你跟着郭大哥学武?”
“郭大侠教了奴半年不到,就把奴扔给了钦大人,钦大人让胡大人来教奴。”怕陈娇不信,阿蛮又急道,“翁主,奴武艺耍得可好了,可以保护翁主了。不信,奴打给您看。”说罢,摆出一个姿势,就打起拳法来。虎虎生威,看着倒是蛮威武的。
听阿蛮提起陈钦,陈娇有些伤感。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不是她硬要去属地,陈钦跟那二十多个护卫,就不会丢了性命。
胡慎知陈娇又想起了,蜀地那次。不止陈娇,他也忘不了。他知道陈娇在自责,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其实,他们这些护卫从来没有怪过她。男儿生在世上,能与匈奴一战,就算马革裹尸,也是值得的。
“她武艺不错。”胡慎道。
闻言,阿蛮立马收了功,跑过来,喜滋滋地道,“奴就说,奴武艺好吧。翁主,您就收下奴吧。”
阿蛮这性格,陈娇倒是挺喜欢的,她身边正好缺一个会武艺的。胡慎,她是信得过的。便点头收下了,阿蛮欢喜得满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