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帝才声音紧绷地说了句,“都退下吧!寡人想静静。”
太医拱手一拜,躬着腰退了。
司马珩若有所思片刻,亦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了,
下人们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的太监听见一声:“来人。”
太监忙推门进去,冲着案前神色仍旧紧绷的皇帝轻声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传陛下口谕,请皇后娘娘近日待在宫里誊抄经卷,无诏不得外出。”太监瞧着皇后惊变的脸色,默默垂了下头,“后宫之事,全由令嫔娘娘打理。”
皇后怒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总要给本宫一个缘由。本宫要见陛下,你去通传。”
太监腰躬得更深了些,面上却无甚表情,“陛下未曾说其他的,也说了不见娘娘。请娘娘莫要为难奴们,这些日就安心在宫里待着。”
皇后仍旧挣扎着要去找皇上要个说法,几个侍卫拦住了她,退出宫门的时候,落了大锁。
门口多了几个侍卫。
便是禁了足了。
“娘娘,太医说过会儿要再来给娘娘把脉。”叶小植瞧着榻上窝着看话本的沈荞,提醒了句。
沈荞闻言,翻身起来,话本也掉了下去。
叶小植去帮她捡了,看到翻开那页,哗啦一下又扔了,“娘娘……娘……娘……呀!这这这……”
沈荞忙把话本拿起来,揣进袖子里,冲她“嘘”了声,“我看完借你看看,两个男子的风花雪月的故事,香艳极了。”
她真是快要无聊疯了,这话本还是她让下人出去买的,她从几十本里好不容易才挑出来的好东西。
叶小植脸瞬间红透,疯狂摇头。
沈荞语重心长教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莫要被太多礼教拘着,你会失了很多乐趣的。”
叶小植极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听不懂她也满口应下来。
沈荞乐了声,抓了抓自己头发,给自己凹了个颓废没精神的造型,然后坐在镜子前,透过铜镜看自己的脸去,“快给我画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妆。”
“殿下回了吗?知不知道我病了?”沈荞一边找粉盒,一边又问。
“哦,对了……”叶小植被她图文并茂的话本吓到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想起来要事,“听太监们说,皇后娘娘好像被禁足了。”
沈荞惊讶,“禁足了?”
这么快?
效果这么好?
“奴婢刚只听了一耳朵,下人们都传呢!宫门落了锁。奴婢刚刚叫人去打听了,估计快回来了。”
沈荞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突然走上一路开挂的道路了。
司马荣湚与原配情深意笃,但原配一直无所出,所以司马荣湚才纳了妾,结果刚纳了妾,原配就怀上了,原配那时对卢氏甚好,因为觉得是她进门给自己冲喜了。
但卢氏很害怕,因着早先便知道司马荣湚对原配极好,心想若是原配诞下嫡长子,她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凄惨。
所以卢氏就起了歹心,给原配下了药,原配怀孕都四个多月了,突然没了,身子也大伤了。
缠绵病榻两年,终于没熬过一场风寒,去了。
弥留之际一直说自己脖子勒得慌,喘不过气来,言说定是卢氏害她,诅咒她。
那时原配因着孩子突然没了,又一直病着不见好,卢氏得了宠,总是明里暗里去她眼前显摆故意气她,她已疯疯癫癫许久了,司马荣湚对她的爱护也早就淡了,只当她疯言疯语,不耐烦得很,自然没放在心上。
没多久原配就去了,恰逢卢氏诞下一个儿子,这孩子还不会说话就一脸机灵相,稍微大一些,聪明更甚,司马荣湚对这个孩子甚为看重,也便对卢氏更上心了些,最后力排众议扶她做了正妻。
司马荣湚是登基后才越发念起原配的好的,原配是高门大户的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动人,若是她还活着,那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卢氏总归小家子气了些。
沈荞觉着这些年司马荣湚越来越迷信了,便把这事搬出来刺激他一下,他最近对皇后本就疏冷,沈荞给他拱拱火罢了,没想到火烧这么大。
沈荞眼睛亮了一亮,心想最好迁怒一下,把皇后母族也办了才好。
她的好姐妹就能平步青云再无阻拦了。
司马珩进殿的时候,就看见沈荞拿着粉往脸上死命扑,转身看见他,顿时换作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情,柔弱无骨一步三晃悠地朝他走过来,“殿下,您可回了。”
司马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