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共烧过两次纸钱对吗?因为中间我回来过一趟。”
老太太也没否认,继续讲述:“你第二回走了之后,我又去给他送钱,这回听到院儿里那条狗又咬他,把他堵屋里啦,但我一个瞎老婆子又进不去,听他哭的惨呐,就跑到他屋后头,帮他把墙角挖破了,才算是救了他。”
“墙角那个洞是您挖开的?”
我记得这一点和吴峰的讲述不一样,在吴峰的梦里,是潘嘉瑞自己挖洞跑出去了,而且听老太太这话音儿,那条狗确实不是她养的,但已经不止一次想去咬潘嘉瑞了。
“是我挖的,老婆子我眼睛半瞎了,但耳朵还行,能听见他在哪儿,他挖不开,我就帮他了。”
我先琢磨了一下老太太的话,才继续问她:“您既然能知道潘嘉瑞一直都在那房子里头,想来您也是我的前辈,我实话告诉您,我们也不是故意针对潘嘉瑞的,但我朋友买了那房子,这阴阳有别,总得走一个吧?”
“您要是不信,可以随便去打听打听,买房子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个凶宅啊。”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信,我信。但这事儿不能全怨那孩子,他也是命苦的人啊,他那个媳妇儿不是好东西,是个狐狸精,天天出去勾搭男人。小潘是被她气的上了吊啊,死后还不能投胎,天天躲在屋子里哭。”
“为什么不能投胎?因为横死之人的怨念吗?您是修佛的,应该对这事儿比我有能耐,就不能送走了他?”
我觉得已经逼近了真相,果然,老太太马上就拍着被子解释。
“两年了啊,老婆子我天天给他念经超度,但他就是走不了,也不来跟我说说为啥,不过我咂摸着,肯定跟那个天天晚上就去找他的狗有关,那是条恶狗!”
我赶紧问老太太:“什么样的恶狗?”
“没良心的白眼狼,跟小潘那婆娘一样,都没良心。生前小潘见么天的跟媳妇吵架,一挨骂就跑出去喂那条狗,可最后倒好,人没了,狗也没过几天就饿死了,我想着能让他俩做个伴来着,但那狗不知恩,天天咬的小潘哭个不停啊。”
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潘嘉瑞生前投喂流浪狗,人死之后,狗可能也被饿死,所以记恨上了潘嘉瑞,不只是某些人,其他生灵中也有这种败类,对它好习惯了,有天突然不对它好了,转眼儿就开始报复。
“您是怎么打算的,他们一人一犬怎么作伴?”
我觉得问题还在老太太身上,她是好心,但未必做成的都是好事。
老太太很认真的道:“我把那死狗给捡回来,埋到小潘院儿里了,后来我觉得他俩也不合,就想把狗再挖出来,但我眼睛不好,怎么找都找不见了。”
我盯着老太太的眼睛看了看,她的眼睛确实有点不一样,好像是老人家经常会得的青光眼白内障啥的,但我觉得这绝对不是她找不到狗尸的原因。
“您还记得把狗具体埋在哪个位置了吗?”
这老太太眼睛不太好,但思维逻辑并不糊涂,我知道她一定能想的起来。
“在一棵小树苗底下,我们农村死了猫死了狗都埋到树底下,化了能当肥,养树。”
我又向老太太确认了一些细节,眼看都快过十二点了,就让老太太先好好休息,和李韵韵离开了病房。
出去之后,李韵韵才开口问我:“老奶奶说的那棵树是”
“就是那棵!”我抢先说了出来:“榕树不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