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顾长明年岁尚小,还可教导。”陈炎又道。
长孙曜抬眸,漠然看看向陈炎。
陈炎一怔,行礼躬身:“臣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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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同司空岁将阿明带回客栈房间,急问:“师父,阿明的身体怎么样?”
司空岁将阿明放在房内的罗汉床,轻搭在阿明的腕间,他一滞,又探阿明鼻息,查看阿明颈侧耳后。
裴修见司空岁面色大变,越发担心:“师父,阿明到底怎么样?”
司空岁压着满腔怒火,指尖不明显地颤,价值千金的合欢玲珑散,夺人性命的青浮鬼,还有一味似药非药似毒非毒的之物。
合欢玲珑散昂贵,只在盛京专供于高官世家的教坊青楼流用,虽不算毒,可不解那便是要命的毒,谁对阿明下了合欢玲珑?
长孙曜?不可能!长孙曜目无下尘,最看不起的便是出身低贱卑微之人,绝不可能对阿明用这种东西,且,以长孙曜的身份和性子,身上不可能带这种肮脏药。
若是旁人对长孙曜用这药,阿明不小心误食,这般倒说得过去。
更奇怪的是,阿明身上的合欢玲珑散,没有解干净,此外青浮鬼亦是如此,解了大半,但没解干净。
是那味似药非药似毒非毒之物压制着合欢玲珑散和青浮鬼,同时在慢慢解阿明的毒。
那查不出的到底是何物?
合欢玲珑散只是单靠那查不出的东西压制缓解的?还是还有旁的。
长孙曜是否知道了阿明其实,是个女子。
“师父?”裴修急得又唤。
司空岁回神,他不好同裴修说阿明身上中了合欢玲珑散,便道:“中了点毒,但不碍事,还有些余毒,我等下写个药方,你让阿榕抓回来,阿明吃几帖,休养几日便可。”
裴修不信:“师父没有骗我吗?”
司空岁露出往日常有的模样,敲了裴修一脑瓜子,肃声:“目无尊长,骗你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些吃的,吩咐后厨熬点粥,等阿明醒了,不用吃喝吗!”
裴修这才放心下来,他松了口气,忙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师父好好守着阿明。”
司空岁点头。
裴修去吩咐后厨时,阿榕找到顾奈奈回来了,顾奈奈听阿榕说阿明失踪,哭着跑来找阿明,今早又跑去附近的村落问阿明的线索。
司空岁让顾奈奈替阿明换干净衣服。
待顾奈奈为阿明换罢衣服,司空岁才回了阿明房中,司空岁隔着纱幔看一眼阿明,问:“奈奈,你家公子身上还有伤吗?”
顾奈奈自小跟在阿明身边,自然知道阿明是女子,只是阿明是她的公子。
她怕吵到阿明,压着带哭腔的声斥责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将公子伤成这个模样,除了公子脖子上的伤,公子右胳膊左胳膊都落了伤,这一块紫那一块青的,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虽然对于顾奈奈来说,在阿明身上见到这些都是很平常的,阿明自五岁偷偷跟着司空岁练剑,身上三天两头挂彩。
可顾奈奈心疼,她又啜泣道:“师父,你说公子摔下了山崖,公子这些伤都是摔的吗?公子怎么这么苦。”
司空岁听顾奈奈哭,头都大了,好一会儿后,他无奈地说:“别哭了,再哭会吵醒阿明的。”
顾奈奈一滞,立刻止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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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肃穆寂静,无人言语,只时不时响起一两下修剪花枝的声音。
着杏黄色华贵宫装的女子,素白如玉的手中执着一把精致的嵌宝金剪,女子没有涂蔻丹,指尖带着莹润好看的淡粉,左手中指戴了一枚大颗的黄宝石戒指。
戒指虽稍显夸张,但戴在女子的手上,却有一种奢靡绚丽的美。
宫女自殿外垂首而入,对着女子恭敬行礼:“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闻言,姬皇后转身,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侧的宫女低着头,捧着托案上前。
姬皇后将手中金剪放下。
又有一宫女捧着撒了香花玉露的温水上前,姬皇后轻轻洗了手,待宫女捧着柔软的香帕为她净手时,她方笑道:“曜儿终于回来了。”
陈炎捧着剑盒跟在长孙曜身后,向姬皇后行礼。
姬皇后眉眼微弯了弯。
长孙曜只淡淡唤了一句:“母后。”
“伤着了?”姬皇后问。
长孙曜至一旁坐下:“没有。”
姬皇后道:“是觉伤好了,我便不知了。”
“儿臣没有这么想。”长孙曜道。
“余下之事,我会处理。”姬皇后至陈炎面前。
陈炎将剑盒打开,现出里面的辟离。
姬皇后指尖轻落在辟离之上,随后,她将辟离取出细看:“确实是把好剑。”
长孙曜未语。
姬皇后执剑落了座,唤霜降。
大宫女霜降捧了个檀木盒出来,里头是一把弯如月牙约一尺六长的名为月神的弯刀。
咔的一声,姬皇后执月神将辟离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