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照锦总算到了,她和照月本不熟悉,也没听出是谁的声音,只以为是为郑氏求情,也忙跪下道:“娘病的重,都是因为操劳家务,求父亲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责罚娘!”
郑氏这下真是气得要病了,她看着自己轻易就被照月带着走的女儿,脸色发青。
“她病了?”三爷冷哼一声:“那叫府医查啊,我倒看看又发了什么病。”
郑氏还没来得及推拒,就被府医把上脉,众人也安静了,不过片刻,便闻府医尴尬地道:“夫人脉相沉稳,想来身子康健,只是怒急攻心,还是少动肝火为好。”
这下众人也尴尬了,连刚被放进来,最聒噪的林姨娘也不敢说话了,只有裴三爷如墨黑的脸在明亮烛光的照耀下十分瞩目。
王氏道:“老三,我以前常和你说,娶妻不贤,后宅不宁,凤阳是傲气了些,可能力摆在那里,凤阳在时,你可曾听过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裴三爷不敢跟老娘横,再者他也知道老娘没说错话,这样想着,他看着自己来时两个在外间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就更生气了。
裴三爷沉声道:“郑氏不贤,进佛堂里自己反省两月。”
照锦连忙求情:“娘打理院内琐事,如何能去佛堂,今日之事只怕全由裴照月这个惹祸精而起,为什么不关她!”
“你看你生的好女儿!”裴三爷被照锦一番话又气到了,但照锦说得在理,院子不能没人搭理。
看了看几个实在不成气候的女儿和没点本事的姨娘,面露失望,郑氏看着,不由精神几分,自得想着老爷就是缺不得她。
可裴三爷看向已经擦干泪,长得挺直的照月,不由感叹或许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月娘先学着管管,不会的地方尽管问你大伯母。”
照月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女儿谨遵父命。”
王氏道:“都回去吧,大冷儿天的。”
众人应诺,照月又跟着王氏回荣安堂。
王氏冷不防道:“今日之事只怕你早有想法吧。”
照月也不避讳,笑吟吟搀扶着王氏:“什么都瞒不过祖母。”
应顺院离荣安堂并不远,又是主道,晚上也灯火通明的,前边儿还有婆子开道,怕老夫人和七小姐摔着,油灯的光照着两旁已然绽开的梅树,冷冷的梅香传来。
“你很聪明。”王氏道:“只怕今日除了你母亲,谁都觉着是你被刁难了。”
王氏的声音无悲无喜,照月拿不准这位老人的脾性,干脆直接跪下,实话实说道:“孙女也不知,只是看杨姨娘面色如常端着药,谁知孙女端来却烫的惊人,只当母亲喜欢喝热药些,又试了试,吹了吹,不如何了才敢给母亲入口。”
照月顿了顿:“只是后来,便明白母亲的意思,不敢隐瞒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