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不错,照月穿来这一年,虽说没有父母疼爱,但五两的月例银子从不曾被克扣,饭菜虽然不好,但也不曾有冷饭冷菜,吃了害病。
郑氏这一回来,可就不一样了。
照月的东西不多,除了公中发的首饰布料,就只有几项姨娘给的首饰,不到半个时辰就全收拾好了,也不过三个箱笼,抬去老夫人荣安堂里的一个厢房,倒是不算小,隐隐还有紫木檀的香气。
收拾好已然是傍晚了,照月被王嬷嬷引着到了老夫人正房用晚膳。
王氏出身琅琊王氏,百年大族,身边规矩也多,膳食从不铺张浪费,常常是三四个菜,大鱼大肉的吃得也少。
照月跟着老夫人坐下,她前世工作之故,常年都是一包泡面凑合,到了这里饭菜也不见得多好,面不改色吃起来,因着未来着落已定,倒是比平常吃的还多。
王氏看着面露满意,想起郑氏和照锦在她房里吃的那餐,吃没两口不说,还挑这挑那。
这么想着,王氏就对照月更添了几分满意:“宫里素来是踩低捧高的,若是进宫位分不高,要沉得住气。”
照月连声应是。
王氏又道:“进了宫切莫学人掐尖斗狠,宁愿闷些,出头鸟是做不得的,我给你寻了嬷嬷教规矩,明早请了安就跟着王嬷嬷去。”
“孙女谨遵祖母教诲。”照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故意撒起娇来,揽着王氏手臂笑道:“祖母说得孙女都记下了,还是祖母最疼孙女。”
王氏又嘱咐了几句话,这才放她回房里去。
待照月走后,王嬷嬷低声跟王氏汇报今日在照月院子的所见,王氏听得不住皱眉,却什么也不说。
王嬷嬷瞧着,问道:“您可出手助一助七小姐?”
王氏喝了茶才回道:“我现在助她,到了宫里头谁助她?”
“诶呦,还是老祖宗想的周到。”王嬷嬷赔笑着收了茶盏。
“我未出阁时曾听过祖父说一句话。”王氏却笑着看向王嬷嬷,隐隐见得年轻时的风采:“养出来的是狗,杀出来的才是狼。”
照月回了房,郑氏那边就派婆子来了,说是郑氏病了,叫她去侍疾,照月也不端着,好脾气地当下就应了。
红苓倒恼了,心疼的给照月披上老夫人给的白狐裘披风,嘟囔道:“夫人也太过分了些,如何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病了,咱们姑娘明日还要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规矩呢。”
照月却半分没有不满的神色,甚至还颇为关心地问了那婆子几句,什么可是突发的臆症,可是母亲不好了,听着关切,却是半句好话都没有。
“母亲也是想让锦娘跟着学规矩,咱们去,也算尽了孝心。”照月说着软和的话,眼里的凌厉却一分不少,跟着婆子就走到了郑氏的合顺院,好巧不巧,白姨娘这会儿倒没跪在院子里了,跪在院子里的换成了照兰的生母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