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歇了下来,头也不回得往回走,没有太多的言语,这给陶磊有了些触动,陶宽往回走的目的,陶磊心里很清楚,陶宽是回去接应自己的娘陶宽妈。由于陶宽去了主人家里做篾匠活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压到陶宽妈的身上来,不只是要做饭洗衣服,还得和陶宽一起去摘茶子。也幸好家里有个老人陶宽爷爷,能帮着陶宽妈做饭,喂猪这才让陶宽妈有了很大的宽慰,也实实在在得体会到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也更让陶宽妈对自己的公公好很多。陶磊看着陶宽往回走,也把茶子挑到晒谷场上去。晒谷场上的人多,是陶磊没有想到的,陶磊放下茶子,定好位置,就慢慢得走了回去。银井湾里的人看着陶磊放下了茶子,随后来的人也不会争抢,各自按着顺序在等,而不必坐在那里等,这也是农村人淳朴的一个提现吧。陶磊走到岔路口,依然没有看到陶宽过来,就把陶宽的茶子给挑到晒谷场上来。这样,陶宽来到岔路口的位置就可以直接把陶宽妈挑的茶子挑到晒谷场来,可以让陶宽妈不必再挑茶子过来了。等陶磊把茶子挑到晒谷场上,晒谷场上的人也少了些,但陶磊的后面又聚集了几个人,但有着陶磊的茶子放着,别人也只得放在后面,不会因为没有人而抢到陶磊的前面去,也幸好陶磊的前面还有几个人也在等着,不然后来的人就有些着急了。陶磊的到来,让排在陶磊后面的人看到了希望,既然有人来,就不会在这里干等。陶磊把陶宽的茶子挑到离着最前面的一个人后来,而后又把自己挑的茶子往前挪,这样后面的人也就可以跟着过来了。陶磊是第一次挑着茶子来称,前二天也不过是从陶宽的嘴里听说了是生产队长在把关,现在看到人倒也信了。陶磊这样所担心的是轮到自己家里称茶子的时候,陶宽还没有来,陶磊也就在这不停得张望着,不停得移动着自己家里的茶子。就在陶磊前面还有二家人茶子没有称的时候,陶宽终于赶到了,陶宽的到来,让陶磊有了好心情。陶磊问陶宽:娘回家了吗?陶宽点点头,直接去茶子挑到抬箩边上。生产队长看着陶家这次来了二个人,也就没有必要让出纳帮着陶家去抬茶子了,而是由着陶家的兄弟俩自己去抬茶子倒进抬箩里去称。陶磊没有陶宽那么好的人缘,但也不至于和谁都合不来,但谁不愿去和陶磊为难,似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不过是生产队长倒是说了一句:看来你们陶家捱过了最难的日子,茶子摘得比前二天多了些,但和其他人家比起来还是算少的了。陶磊没有理会生产队长的话,和陶宽一起吃力得把称好了的茶子倒到茶子堆上去,而后就把箩筐结好,准备回家。余下的就是让陶宽去处理。陶磊走过称茶子的队伍,心里不免有些开心,自己也是难得到晒谷场上来的,没有事的时候情愿待在家里,很少和村里的其他孩子去闹去疯。箩筐有三担,陶磊只是把其中的二担箩筐给挑了回去,余下的就由陶宽挑着回去了。陶磊回到家里,看着陶宽妈正坐着吃饭,陶宽妈也看到陶磊的进来,对着陶磊问:陶宽回来了吗?陶磊嗯了一句,直接去厨房里洗手。陶磊今天的胃口比前二天好了很多,也许是确实太累了,也许是确实太饿了,陶磊盛好了饭,速度快得让陶宽妈有些诧异,但这种诧异过后的就是开心了,但还是劝着陶磊:慢点吃,别噎着。陶宽妈倒还是原来的速度吃饭,只不过开心很多,陶磊终于挺了过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真要这次就压垮了,陶家的生活还真不好说。陶磊吃到第二碗饭的时候,陶宽也回来了。陶宽的回来,让在房间里的陶宽爷爷也走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家里一起坐着吃饭才有意义,虽然是在摘茶子这样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陶宽爷爷依旧希望家里人一起坐着吃饭,这也许是所有的老人都希望看到的场景。陶宽爷爷不会在陶磊面前刻意得去问他们上午摘到多少茶子,而只是问陶宽妈:自己山里有没有人去捡茶子了?陶宽妈摇摇头,但也有些忧虑:茶子难摘。陶宽爷爷没有说话,而是瘪着嘴,慢慢得咬动着嘴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牙齿。陶家的吃饭也就在这样的场合下结束了,而接下来的是下午的时间里能不能摘到更多的茶子。金秋九月,田里的稻子割完了,裸露着原本的图灰色,只是那些站着的稻草立在田里,这也是农村最后的劳累的时候,过了这个时间段,大家都会闲下来,只是砍掉柴火做饭,而没有了太多的田里的事做,而让孩子们开心的是可以由大人带着去亲戚家里喝酒了。但陶家不一样,陶宽爹因为有自己的户头,还是有些人愿意这个时候去请陶宽爹到家里来做事的,这个时候菜园里菜还是可以摘到一些,尤其是有些菜,这个时候才真正得成熟。陶宽妈是最后一个吃饱的,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家里去了官岭排的陶家人。陶磊虽然比陶宽回来得早些,但架不住陶宽那种狼吞虎咽的吃饭的速度,尽管陶宽妈和陶宽爷爷都一再说陶宽,不要急,家里有米有饭,不够了还可以到别人家里去借点饭来吃,但陶宽还是依照自己惯有的速度结束了这个午餐,随后陶磊也放下了碗筷,兄弟俩没有做太多的歇息,直接朝着岔路口去了官岭排。陶宽妈有了兄弟俩的帮忙,到了岔路口,只是空着手往官岭排赶去。炙热的午后有些燥,陶宽妈也不停地流汗,但清凉的秋风依旧很舒服得吹到陶宽妈的脸上,这也让陶宽妈有了很好的心情,脚下也没有了昨天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