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顶上的干蕨类烧尽。火,也过了高峰期,慢慢熄灭了,留下的只是粗柴烧成的炭,通红通红的。依旧很烫,人还是不敢很靠上前去。时近午后四点多钟,太阳依然很毒辣。幸好是在山岗上,有点风。等到了初中才知道,烧火形成了空气变热升空,旁边的冷空气流过来填补,空气形成了对流,产生了风。
因火刚才太旺,豆荚的柄大都烧断了,留下少量的豆荚还挂在豆杆上。陶宽也不愿去砍柴了蹲在旁边看着,陶磊很不情愿看到陶宽这样,看火的要得就是公平,陶磊叱着陶宽去砍柴。陶宽很不情愿去了,心里想是自己的亲哥总不会让他吃亏。陶磊把多余的炭火聚拢来,把边上没烤着散落的豆荚捡好放到多余的炭火里接着烤。随着炭火的熄灭,豆子的香味也散开来,在下面砍柴的,经不住豆香的诱惑,都走上山岗上来。聚拢到烧豆子的旁边。心急的开始用手去捡最外边的青豆吃了。现在就轮到看火的陶磊的权势了,陶磊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吃了二个豆子的陶忠。陶忠也很自觉,就说:我尝一尝,熟了没。陶磊也没再说什么,低头又去扒拉炭火去烤看起来不太熟的豆子。陶忠是陶磊叔叔的大儿子,比陶宽大一岁,比陶磊小。陶忠个子矮些,但比较结实,也有些力气,他不愿看到陶磊每次都是看火,有点找茬的劲。
等了一会,大家都到了,豆子也烧得很熟了,陶宽站在陶磊的对面,和陶忠隔了个人,陶磊开始分位置,你吃这块,他吃那块,大家看了火堆里的豆子也同意了,不会很吃亏。孩子都精着呢,人多时候就怕吃亏。随着陶磊把火拍灭,就动手了。虽然明火拍灭了,但依然很烫,从火堆里扒拉出豆子也不容易。刚开始还是挺不错的,边上的慢慢豆子越来越少。要想吃就得扒拉中间的火炭了。陶宽也不怕烫,伸手从中间的火堆扒拉出豆子,也不看,只往嘴里塞。有时吃到空豆荚,也没在意。慢慢吃到空豆荚次数多了,感觉也不对啊,怎么有空豆荚呢。陶宽不再往嘴里塞了,而是停下来,抬头看看,这才注意到,是陶忠把吃了的空豆荚丢到陶宽的火堆里的,陶宽不愿意了,就说:陶忠你干嘛把吃了的豆荚丢我这里呢,陶忠也不是好吃的葛:你管不着,我想丢哪就丢哪。陶宽也没依仗着哥哥:你不该这样,那炭火多烫,扒拉出的多不容易,恶心的是我吃你口水。陶忠就有点凶了,你昨天都到我家吃饭了,不也吃到我口水了。陶宽站起来:那是二回事,你也到我家吃饭啊。陶忠绕过旁边的那个人,走到陶宽跟前,他比陶宽大,也比陶宽结实,但都差不多高。陶宽看到他走过来,也不甘示弱:想打我吗,说着就去推了陶忠。陶忠本来就是找茬的,就一把搂住陶宽的脖子,陶宽也搂住陶忠的腰,用脚去盘陶忠的腿,但陶忠结实,陶宽没能跘倒陶忠,自己却摔倒了,陶忠也失去了平衡,也压倒陶宽的身上,二人都没放手,依然死死地缠着对方。其他的人也停下来,拉扯他们,劝的。只有陶磊还在认真地吃着豆荚,感觉很香。仿佛这二个人和他没一点关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孩打架,都很正常,也不会动刀和棍子之类,却很注重摔跤的身段。等二人有些累了,自然分开,准备再来的时候,陶磊大喝一声:要打回家打,明天不带你们出来了。听到陶磊的呵斥,也就松开了,毕竟是堂兄弟,没有深仇大恨。最关键的是陶磊不带他们出来玩了,在村里,没钱可以,没衣服没鞋穿也行,就是不能没伴玩。那时没收音机更没有电视机,有的只是孩子间的打闹,做事的有伴。若真的不带他们玩,他们肯定会后悔没听陶磊的话。况且,只是打架,具体点还是只是摔跤罢了,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陶忠更是,自己是一个人,陶磊二兄弟。陶忠下面是个妹妹,以后和别人打架也还得陶磊解决。虽然他心里有火,不愿意看到陶磊在孩子们中间的威信,但从心机来说,他总不及陶磊的高明。
他们打闹时,别人停下来,但陶磊没有停下来,他依然挑好吃的豆荚,饱满的,熟透的吃,其他的孩子这才记起豆子没吃完呢,陶宽也不擦身上的泥土,直接蹲下去扒拉中间的豆子。陶忠也走到陶磊身边,也不看陶磊的眼色,直接下手拿陶磊扒拉过来的豆子。陶磊起身换了个位置,继续挑豆子吃。似乎没有发生过刚才打架的事。这也让其他的孩子更信任陶磊,陶磊的威信更高了。吃得差不多,才起身去砍柴,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快滑落山间,孩子们还是先把陶磊的柴捆好,再整理自己的柴火,陶宽就相对轻松了,他不用给陶磊砍柴,,自然有人帮他完成,陶忠给陶磊不少的一部分,陶忠自己的柴火也不多,回去骗个饭吃还是可以的,等大家都准备好了,天已擦黑,一起挑起柴火回家。
走到井边,不管什么时候了,还是停下来,用水洗干净嘴,还彼此看清了,有谁腮帮子还有黑的,又有谁鼻子还是黑的,等全部打理干净了,才往回赶。大家心里都知道,偷吃了就得抹干净嘴,不然被大人看到,免不了责罚,大的挨打,小的挨骂,有些父母脾气不好,会打人的,尤其是那种没什么家族的,得低声下气过日子,不然就是自己吃亏,孩子更深深懂得不让父母操心,就得把自己隐蔽好,穷人孩子早当家嘛。
月亮也升起来了,好在离家不远,紧赶慢赶的,都在大人回家了他们也就赶到了家,陶宽二兄弟的家离村庄远些,陶磊带着弟弟,在家里人端起碗,他们也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