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鲤伴埋在柔软的被褥中,空气中浮动着细细的尘埃,男子安然阴柔的侧颜颇有种现世安好的满足。 细碎的阳光照在高高鼓起的被子,落在他噙笑的嘴角。 好重―― 胸口似被重物压着,又闷又重,璇姬往旁边靠了靠,如影随形的负重感并没有消失,反倒是更加明显。 快要喘不过气了。 璇姬猛地睁眼,却又茫然的愣住,一堆叠着一堆的白色充斥在她的眼眸中。 雪? 全身赤.裸的璇姬愣神,撑手坐起身,胸前还带着斑斑点点暧昧的痕迹,身子酸软疲惫,一手撑着腰,迟疑的伸手摸了摸那堆白色不明物体。 温热? 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黑影自上而下压了下来。 等 等等―― 璇姬惊恐的瞪大眼,忍着酸痛往旁边滚去。 她整个人随着“坠落”的重物狠狠地弹了起来,不着一物的落在了那堆白色物体中,一点儿也不痛。 不明所以的挣扎起身,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略带柔美的面孔呈现在她眼前。 化成灰都能认识的家伙! 奴良鲤伴! 安睡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细长的暗金色眸子带着未睡醒的茫然。 “小璇姬?变小了?”说着还伸出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被呼出的热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银白的长发落于胸前,半遮半掩,她捂着肚子,红着脸羞赧的瞪着那家伙。 鲤伴压了压嘴角,笑的格外温柔。对于睡梦中能够看见迷你的小璇姬,还真是种奇怪的体验。 他笑着眨眨眼,宛若天真无邪的稚童,嘟囔了声:“真是个好梦呐。” 见他又合上阖眼,璇姬真·目瞪口呆的看着再次睡过去的男人。 “笨蛋鲤伴!” 细细软软的尖叫划过安静的屋室,而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院内的垂柳枝划过水池,青葱嫩绿的细叶带上丝丝水痕,锦鲤来回游荡,荡起一池水波。 璎姬与滑瓢来时,就看到坐在矮桌前一脸呆滞的鲤伴。他撑着脑袋,目光无神,脸颊上还带着一丝丝被挠的红痕。 “鲤伴?”她走近轻唤了声,鲤伴恍若未闻,依旧保持着那副呆滞的模样。 滑瓢不客气的上前狠狠按着他的脑袋,强行让他回神。 鲤伴化作黑色虚无,侧身躲过滑瓢的二次毒手,再次出现时已在矮桌另一侧,抬手,温柔的同璎姬打招呼:“早安,璎姬。” 对于鲤伴自她年轻后便不爱叫母亲一事,璎姬并不在意,私心认为大概是害羞? 如此一想她不免掩唇低笑,看父子俩打闹一阵,灵动的眸子四下看了看,颇有些好奇的问到:“璇姬呢?” 她的袖子被人扯动了两下,停了下,又扯了两下。 璎姬后知后觉低下头,眼底逸出惊喜,是一个十分袖珍可爱的小娃娃? 穿着女儿节娃娃衣服的璇姬抬着头,银丝如瀑,灼灼其华,眼眸中柔柔带笑,华美精致的振袖和服散落一地。 缩小后看起来更是小巧精致,玲珑可人。 “好可爱――” 璎姬惊呼一声,语气满是喜悦。把持不住的把那精致的“小人偶”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蠢蠢欲动的想要搂搂蹭蹭,指尖穿插在柔软的银发间。 “璎姬……”见小人端坐璎姬怀中露出餍足的笑容,鲤伴头痛扶额,顿了一下,开口道:“那是小璇姬本人” 头顶温柔的触摸骤然僵住。璇姬吐吐舌头,知道自己吓到了她,慢悠悠站起身,趴在桌前对着鲤伴张开手。 接过真正意义上小家伙,小巧到可以随心所欲的随身携带。一瞬间,鲤伴觉得,变小似乎也是不错的?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奴良滑瓢总结,随后不客气的以看白痴的目光看向自家儿子。 总觉得自家儿子恋爱之后智商直线下降。 “直接释放妖力破坏形态,不就可以了?笨蛋儿子。” 这种突然变小也不可能持续太久,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变不回去,倒是鲤伴显得十分紧张。 横抱起璎姬,奴良滑瓢跳上窗框准备离开,忽而转过头对着鲤伴恶狠狠道:“我和璎姬出门约会,不要打扰我们。” (打扰了,你就等着被杀死吧。) 毫不掩饰的杀意,璎姬躺在滑瓢怀里无奈的笑笑,伸手拉了拉他的脸颊:“妖怪大人不要总是吓唬鲤伴呐。” 见璎姬那么说,奴良鲤伴十分配合的点点头,滑瓢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说话直接消失。 奴良滑瓢与璎姬走后,又只剩下璇姬同鲤伴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咕――” 安静中最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璇姬捂着肚子,满脸羞红。 “小璇姬这是肚子饿了吗?”奴良鲤伴故作恍然,在她愈加羞赧的表情下挑了挑眉,轻咳了声。 害羞的夫人也很可爱啊。 红街的酒楼依旧热闹非凡,燕燕袅袅的花魁倚栏卖笑,莺歌燕舞,伴着春色喧闹不已。 奴良鲤伴瞥了眼紧闭的木门,又把目光移回桌上的小人身上。 比酒盏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此刻正趴在细口圆颈酒瓶上,吃力的垫着脚尖想要够到里头的酒。 鲤伴坏心眼的捻起一颗青梅放在酒中,抿了口,在她望眼欲穿的目光下悠然自得。 清冽的酒香带上梅子的酸甜,还有某人秀色可餐的娇艳,着实让人醉上心头呐。 见他自顾自的饮酒,璇姬哼了声,背着他抱起一旁的梅子啃了一口,酸的她整个人都青了。 瞧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鲤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抬手把酒盏放在她身旁,浅口酒盏对她而言称得上巨大,璇姬趴在盏口,清澈的酒水映出她的容颜。 许久没有畅快的游动过,一时兴起,在鲤伴呆滞的目光下化作原型跃入酒盏。 倚靠在酒盏边缘,满足的晃动着艳粉色的鱼尾,被浸湿的轻纱服帖在身上,曲线毕露。 灵巧的蹿入酒中,而后猛地跃出,溅起星点酒水,被酒气熏的晕晕乎乎,她游到鲤伴身前,仰着头,举着那颗青梅。 “夫君,食梅否?” 目光浅浅扫过那颗水汪汪的青梅,鲤伴伸手捻起,故意放慢动作,用唇尖轻轻舔了舔,而后慢慢纳入口中。 明明是一副正常吃梅的姿态,璇姬仿佛觉得那颗被纳入口中的梅子是自己,被他轻轻的咬着舔舐着。 捂住脸,忍不住摆动鱼尾,只觉得腹中一抹燥.热令她焦躁不安。 看她被自己诱.惑住,奴良鲤伴坏心眼的笑出声,故意压低声线,染上情.欲带着丝□□.惑:“夫人,食君否?” “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