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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训:怀念的,仅仅是那些深藏记忆里的美食

当天气越变越冷,在我们没有发觉的时候,新年的脚步渐渐近了。松下村塾停课三天,村塾的孩子们都被父母接回家过年,有些甚至就挑选年终的时候去城里转学了。而没有家可回的松下村塾Joy4当然只能留在村塾陪伴同样也是单身(划掉)孤独的松阳。    “听说,今年的夜市特别棒,还有花灯和烟火呢。”桂兴致勃勃地说道,“明天就过年了,大家准备一下一起去逛夜市吧!”这个提议我们都十分赞成,因为夜市就意味着可以胡吃海塞暴饮暴食大吃特吃。(喂!你在意的只有吃啊!)毕竟我也是女孩子,烟花,花灯之类的漂亮的东西我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那就明天一起去吧。”松阳温柔地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看上去还是挺厚的。“我一年到头也存了一些钱,明天带去夜市给你们买些新衣服和烟花吧。”    “万岁~”我欢呼着,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我醒的特别早,在大家还在睡觉的时候和松阳一起把村塾打扫得干干净净。在日本人过新年的习俗中,也有很多与中国相同的地方,但更多的是我没有见过的特殊习俗。    松阳去房间里拿出先前就买好的“门松”(用竹子或者松树枝做成的饰品)放在门口,意思是希望把“年神”迎回家,又在门上挂了一根绳子。    “老师,这个是干嘛用的啊?”我望着在门上挂绳子的松阳问道。“这个啊,过年的时候在门上挂绳子有驱除鬼神的意义哦。”松阳微笑着解释道。又整理了一下房屋,贴好春联,我们松下村塾的新年准备就算完成了。三个人醒来的时候,都有点不相信这么干净整洁的地方是原来的松下村塾……虽然说原来也挺整洁啦,只是太久没有好好布置了。    “对不起,我昨晚也有些兴奋太迟睡觉了,今天早上没能早起,也没能帮到什么忙……”晋助懊恼的样子让我觉得特别可爱,松阳也开心地笑着。    “这都是弥弥你们做的?不可思议啊。”银时惊讶地望着我,“该不会是你向恶魔签订了契约出卖肉体换来他们帮你……”    “你去死吧!”我抬起拳头就给了他的头一记重击。中二病什么的不要现在犯啊!春节了给我一个好一点的印象会死吗会死吗!    “呐,各位,新的一年希望各位能继续努力,学习进步。”松阳从口袋拿出四个红色的纸包,越看越眼熟——“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拿好哦。”    “老师万岁!”居,居然是压岁钱啊!我尖叫着收下那个红纸包,之前在村里面的时候,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给过我和弥雪压岁钱,九年了,真是怀念啊!虽然里面的钱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我们一边期待着晚上的活动一边互相聊天打闹着,等待夜幕降临。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天色一暗沉下来,我们就迫不及待地穿上外套冲了出去。    走道夜市的那条街时,我们的眼睛一个个亮了起来。一路上十分繁华,道路的左右都是小摊小贩,各种我没有见过的美食和小玩意被叫卖着,路上张灯结彩,整条街都发着金黄色的光芒。人流量也很大,看来很多人在天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就出发逛街了,我们也不能落后!于是我们师徒五人踏上了西天取经哦呸!逛夜市的道路。    “看那个!面具诶!”桂兴奋地喊道,于是我们跟着他的步伐向一个小小的摊子走去。摊子上陈设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小猫小狗,大叔大娘,甚至是鬼怪神明的脸的面具。我和桂都买了小猫的面具,晋助只是微笑着和松阳看了看,并没有买下来,而银时买了整个摊位最可怕的鬼怪的面具。    “好真啊,卷毛你这样可比平时好看。”我故作嫌弃地望着他,结果当然是被他狠狠地追着打了。接下来,我去了一个卖丸子的小摊子,买了几串不同口味的想分给大家。虽然是小村子,但是夜市东西的质量真的没话说啊!一个个丸子都很精致,五颜六色的酱料淋在白花花的丸子上,有的还洒了漂亮的食用装饰物。    我将原味的咸味的和辣味的分别给了松阳晋助和桂三个人,最后剩下两个淋着巧克力酱的丸子给自己还有银时吃。    “喏。很甜的。”我将丸子递给他,“不用谢我啊。”    “哼,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银时虽然这么说着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接过那串丸子咬了一口。“还可以,味道不错嘛。”    “那当然,这可是弥生制造。”    “这么骄傲地说假话可是会被雷劈的哦弥弥。”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嬉闹下,我们又逛到了一个水果摊子。我当然是冲着草莓来的了——于是一激动,买了三大袋的草莓。    “我,我拿不了了啊……你们三个男人快来帮我提一下。”然后很不要脸地将三个负担交给了银时晋助桂,自己和松阳说说笑笑地走在前头。    “新年怎么能少得了荞麦面?我们去吃荞麦面吧!”桂提议着,于是下一秒我们就坐在了路边荞麦面的摊子里。吃荞麦面的人很多,毕竟这也是日本传统的习俗啊。    在日本,吃荞麦面就跟在中国吃饺子年糕是一样样的~荞麦面一端上来,桂就整个人扑在了碗里,我和银时比赛谁吃得更快,松阳和晋助而在细嚼慢咽,最有大家风范。乡村里用的材料也很健康新鲜,荞麦面吃得我十分满足,草莓也很甜,被美味环绕着的我似乎快要飞到了云间。虽然现在飞到天上也是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吃完了面,大家又开始在夜市走动起来。    “啊,各位,老师去给你们买新衣服,你们自己先逛逛吧。”松阳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老师,我想买书,你可以陪我去书摊走走吗?”晋助说道,和松阳一起走了。是啊,我们几个人对书都没有兴趣,晋助想买书也只有找松阳了。但我更愿意相信他和松阳之间的师徒JQ。    “好吧,那我们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桂就一脸严肃地跑到了右边一个卖小猫的动物摊子看个不停,本来想叫他回来,却发现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美代子,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一片祥和。还是算了···打扰别人秀恩爱会被雷劈的。    于是只有我和银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他的死鱼眼也死死地盯着我。    “你看什么看。”我也瞪着他。    “算了,没有人陪你,弥弥你应该觉得很孤独啊,那好吧阿银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逛一逛吧……”银时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说出这句不要脸的话,我却一点都不想理他。    “谢谢啊,我并没有要你陪我逛街。”    “喂喂,别硬撑了,阿银我知道你很希望阿银陪你逛夜市………”    我们两个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甜品摊子的门口。我上前翻了翻手写的菜单,眼前一亮。    “卷毛!卷毛!”我兴奋地呼唤道。    “干嘛啊小鬼。”银时抠着鼻屎向我走过来。    “这里有巧克力巴菲!你一定要来吃!”    “什么巧克力巴菲……”银时还在犹豫的时候被我一把拖进摊子里面。“老板,巧克力巴菲一份~”我说着,很顺手地付了钱。因为大家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互相花钱给对方买东西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而且这个巧克力巴菲也不贵啊。平日里根本看不到,但一到过年就会有城里的人过来赚钱摆摊,这些甜品肯定也都是来自城里的吧。    不久之后,一份闪亮亮的巧克力巴菲被端了上来,银时也是看得痴痴的。“这个看上去有点华丽啊,这么多层……”    “对啊,很好吃的,这层是饼干,这层是巧克力酱,这层是冰淇淋……”我慢慢解释道,然后将勺子递给了他。“尝一下吧!”他用勺子舀起一大口,放入口中仔细品尝起来。我期待地望着他,然后心满意足地看到他渐渐明亮起来的双眼。    “好,好吃!”    “是吧~”我骄傲地说,“以后,等你去了大城市,一定要去尝试草莓牛奶!虽然我觉得太甜,但是卷毛你肯定会很喜欢!”    “……嗯。”银时含含糊糊地回答,狼吞虎咽起来。    走出了甜品摊子,我们走到了夜市卖花灯的地方。这一段的道路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玲琅满目,一远远望去,犹如天女撒下的朵朵金花,又似满天繁星,闪着亮光。万家灯火和天上的星光速成一片,像升起一簇簇永不熄灭的礼花。    我决定,这么美的地方,一定要买一盏花灯!于是我走到了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的摊位前,挑选了一个纸做的小白兔花灯。    小白兔的形状圆圆的,两只耳朵背在后面,眼睛是漂亮的蓝色,头上和脚上还挂着红色和金色的饰品,简单但是又给人一种很炫目的感觉。    “就是它了~谢谢奶奶!您手真巧!”我冲奶奶微笑着,民间的手艺是非常值得赞赏的。“卷毛你不要吗?我给你买一个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女孩子。”银时嫌弃地望着我兴奋的脸,自顾自地吃着刚刚买的金平糖。    “真是的,那我们去买烟花吧!”兴致被这个扫兴的家伙弄没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银时点点头,几下吃完了手中的金平糖然后扔掉了漂亮的包装纸。“喂喂,包装纸为什么要扔掉!”我望着飘进垃圾桶的包装纸感觉一阵遗憾。    “那个拿了有用吗。”银时不理解地问。    “对着阳光照一照,很漂亮的!以前我们过年的时候,都和小孩子比赛谁收集的糖纸更多更漂亮呢!”那是我小时候和在一个小区的孩子们经常玩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真是怀念。    “啊,搞不懂女孩子……”银时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另一边手上依旧拎着我的草莓。    “我告诉你哦,我小的时候,外婆给我买花灯,我最喜欢莲花,一瓣一瓣粉红色的花瓣,在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特别美啊!还有弥勒佛的花灯,也很可爱!他的大肚子是最特色的地方,在火焰的照耀下肚子里就像装了黄金一样发光,很有纪念价值的!”我滔滔不绝地说着,根本没有在意银时看我的有些复杂的眼神。    “好了,说太多了,我们去买烟花吧!”我拎起小兔子的花灯,就那么顺手地牵起银时。那时的我,并没有感受到银时的僵硬和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只是有些感慨他手被风吹得冰凉。但是,很久以后回忆这段时光我才想起来,这就是我和他第一次牵手的样子。    不远处就是卖烟花的摊子了,我们加快了脚步,大脑却不由得被耳边传来的叫卖声吸引。    “卖饰品咯~卖发簪咯~走过路过的过来瞧瞧看啊~”我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对于漂亮的事物几乎是没有抗拒的心理。再加上现在的身体是小孩子的身体,偶尔任性一下打扮一下自己,也不算过分吧……?    “你要看那个?”银时被我牵着过去,语气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不耐烦。    “好美啊……”我痴痴地望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饰品,全都金光闪闪就像浩瀚宇宙中璀璨的星辰,夺目绚烂。    “好了吗阿银我快被闪瞎了哦!”银时捂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在抱怨但是我并没有听出来他在要求我快点选快点离开的意思。    “哦!这个!”我伸手从那片绚烂中准确地选出了一支发簪——通体暗色玫红,近看晶莹剔透,簪头一朵桃红色的牡丹花悄然绽开,深绿色镂空的叶子附着其旁,层层叠叠,宛如众星捧月。    “卷毛,好看不好看!”我拍拍银时的肩膀,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对阿银来说都一样。”银时匆匆瞥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还时不时地说着:“哦!那个姐姐身材真好!”我有些恼怒懒得理他,便问大妈价格。    “小姑娘眼光真好,这个是新从城里那边传过来的簪子,其他的都卖完了,看来最后一个和你有缘。不如就算你一千元(日元)吧!”大妈讪笑着,我却被这个价格惊艳到了。好,好贵!城里那边传过来的东西就这么贵吗!虽然我思念祖国喜欢牡丹但是这个太贵了……我掏掏自己的衣兜,里面只剩几个小面值的硬币,根本不够。    “算了,谢谢大娘,我很喜欢,但是钱没有带够。”    “这样啊,那好吧。”大妈也不劝我,看来这个价格是铁定不会降低了。    “买好了?”银时的目光飘了回来。“没有···太贵了。”我抿着嘴唇,手上拿着发簪舍不得放下。真的……好喜欢……虽然很普通但是我觉得比那些华丽的发簪都要好看。我穿越以来第一次想要买一个喜欢的东西打扮打扮自己,看来是失败了……既然没有缘分,那就算了吧。    我刚想要放下发簪的时候,银时突然开口了。    “老板娘,我要买这个。”    ……?!我转头望向他,发现他正指着我手上的发簪。    “卷,卷毛你干嘛,没必要啦……”    “干嘛?你不是也请我吃什么巧克力巴菲了吗。”银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的钱递给眼冒金光的大妈。“这个小弟弟好眼光,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不,不是啦他不是我男朋友!”虽然我和银时总是很亲近打打闹闹的,但是被别人这样说还是第一次……不由得面颊发烫,快速辩解。    “我怎么会找这么丑的霸王花做女朋友啊,老板娘你眼力也太差了吧。”银时的话让我的害羞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混蛋卷毛!你说谁是霸王花!”    “你啊弥弥。”银时告别了老板娘,和我边走互骂。    “那个……很贵的……”我望了望手中的发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啊?其实我也觉得很贵,那不然我们现在回头把它退掉吧?”银时说着就靠过来抢发簪。    “啊不不不,你都买了还退掉怎么好意思……”于是我又厚颜无耻地把发簪捧在了怀里。“谢谢你,卷毛。”银时愣了愣,然后抠着鼻屎说了一声不谢,以后请阿银吃糖就行。望着那支牡丹发簪,暖暖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银时第一次给我买东西诶,他良心发现了吗?终于发觉平时对我态度太恶劣了吗?新年,果真有新气象啊。    “那个,卷毛你帮我戴上好不好?我不太会弄这个……”我有些扭捏地说。    “真是的,不会戴还想买。”他虽然不停抱怨着,还是放下手中的草莓,将双手伸进了我的发丝。银时的手,在我长长的头发里移动着,传来阵阵温热……好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但是好安心。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弄好了。我转过身去对他笑道:“好看吗卷毛?”    “····就那样。”他这么说着用手背揉揉鼻子,拎起草莓和我继续前行。    “小弥!银时!我们在这里~”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才发现松阳,桂,晋助已经买好烟花在那里等我们很久了,于是我们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很漂亮的发簪。”松阳对我温柔地笑着,“走吧,放烟花去。”    “嗯!谢谢老师!”    “我上次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放烟花的好地方哦!”桂跑在我们的最前头,带领我们去到他所说的“好地方”。    原本以为完全靠不住的桂,这次居然发现了绝妙的地点——在离村庄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山坡的最顶端是一大片平地,没有树木遮挡天空,我们完全暴露在浩瀚的星空下。话说真的,乡村的星星好多啊~和空气质量很差的,我来的那个世界完全没法比呢!    我们坐在草地上,吃着草莓,拿着花灯,看着松阳用火柴点燃烟花。在激动人心的巨响和脆响中,整个山坡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染红了。    一团团盛大的烟花像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像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像一丛丛花朵盛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夜空滑过……仰望天空,烟花是永远的,因为它在我的心里刻下了永恒的美丽;烟花是幸福的,因为它自己对留下的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美丽。我看得如痴如醉,桂已经蠢蠢欲动地冲到老师的面前要拿烟花。    “老师!有没有动物样子的烟花给我!我也要放!”    “哪里会有那种样子的啊白痴!你快点放手啊老师要被火烫到了!”    “哈哈,晋助没关系,小太郎只是很兴奋而已,你也拿一根去放吧~”    ……看着他们三个人在你一言我一语,幸福的感觉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    “你怎么不去放烟花?”我转头望向安静的银时,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蹦起来。    “你呢,你不是也很期待吗。”银时没有回答,反问了我一句。“走了那么久,走累了呢……”我揉了揉双眼,有些疲倦。    “我也是。”银时默默地说着,抬头望向那璀璨的星空。    “卷毛。”    “嗯?”    “新年快乐。”我微笑着望着他,霎时,一朵烟花在我们的背后绽开,流星般的火花从空中滑落,与星辰相辉映,璀璨了整个天际。    “嗯,新年快乐,弥生。”银时少见地对我笑道,唯一一次认真地叫对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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