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接桶水,给他醒醒脑子。”
尚沉浸在拳势里的张义忠,或许也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他只顾得上下牙齿打架,浑身抽的厉害。这种情况,需得一桶凉水浇灌,提神又醒脑,顺便给他去去味儿,现在一身的烂臭。
大半夜的老爷亲自过来,底下办事的也是手脚麻利。
很快,四桶凉水浇灌下去。
随着一阵喷嚏声,张义忠率先从失神的姿态里回醒过来。他的脑海里还沉浸着被震乱的回音,可当睁开眼睛看到屹立在身前的张耀之时,张义忠整个人的眼泪水,瞬间喷了出来。
他一脸的慷慨就义,神色激动的对着张耀之开口说道。
“老爷,义忠我不负众望,终于将老爷您盼来了。
若是您和巡夜的十六卫众再迟一步,义忠说不定就去了啊。今夜,今夜闯入府邸里刺杀的那个贼子呢,老爷您千万小心,那贼人手段不俗,今晚我和一帮弟兄巡夜,看到柴房里有动静,才发现这贼子见色起意,想要糟蹋人家姑娘,起初只以为是潜入府忠偷盗的小毛贼。谁知道过了几招才发现此人手段不俗,这样的身手我精修“雷堂”绝学都拿不住他,断然不会是小贼。
义忠斗胆,猜测这贼人是来行刺的。
我和一众弟兄,舍了性命才将他拖住。
十六卫众的高手到了,拿下他也是自然,那贼子在哪,我看他身手极高,生擒困难,最好直接斩杀,不知那人现在是生是死?”
慷慨激昂的说的吐沫星子飞溅,张义忠的脑子明显是被叶初雪的一拳打的失神了。他只记得叶初雪一拳落下的瞬间,而此刻看到眼前的张耀之,老爷自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绝对是那小子已经被斩杀,或者擒拿了。
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一招的时候,叶初雪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是先天境的修为。
可在张义忠看来,先天又如何?
这里是长安啊!
老爷来到这里,一定是唤来了附近巡守的十六卫众,大唐十六卫里可都是一等一的军部高手。有人刺杀朝廷官员,加上张义忠用雷劲的叫喊,这样的声势下,聚集过来的十六卫众里绝对有先天境的修行者。
料想,饶是那小子手段再多。
面对军部出来的修行者,也难逃一个死法。
心里头还是放心不下,张义忠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嘴,想看叶初雪有木有死。
沉浸在抽搐和大脑的晃动中,让他思考没有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劲。身边这些曾经的同僚,都在用一种看啥子的眼神看着张义忠,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张义忠丝毫没有察觉,他甚至想蹭到老爷身边,吐一口血,表现出自己忠心为主的人设。说不定老爷他心里一感动,自己突破先天的机缘就来了呢。
“所以我说,你还真是没救了”
结束张义忠美好幻想的,是身后一阵清冷的声音。
脱掉青色大袍的叶初雪,现在只穿着一件素白色的内裳,而这种白色衬的他更加清冷。听到叶初雪的声音,张义忠惊异的回过头,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身边并没有看到大唐的十六卫铁甲,老爷和这些人脸上的眼神也都不对劲。
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记忆里的那一拳,张义忠看着叶初雪的模样,隐约有些畏惧。
他向后挪步了几寸,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还在?
十六卫众呢,老爷,抓贼啊,这是来府邸里刺杀的贼人,断不能让他逃了留着活口”
慌手慌脚的挪到张耀之身边,谁知道却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上。
张耀之为官多年,身上自带威势。
此时此刻,他身上逸散出来的气息让张义忠的心里都感到寒气。静静地看着脚底下这滩烂东西,张耀之有些不屑,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这么些年在我府邸里当个护院教头,真是畏惧你了。
你说,你这么一身颠倒黑白,胡乱捏造的本事,加上三寸不烂的舌头,去街上说书岂不是更有盼头。羞耻啊,你怎么就姓张呢,真是糟蹋了咱本家这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