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回吧,不必着急回答,明日日落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秦溪开口送客,连桑伸手请人:“陈公子,请吧。”
“啊。”秦溪似想起什么。
陈谦停步:“?”
秦溪拿了一株花儿在手,说:“连桑,方才只想着送书,忘了这花,趁着新鲜,把这株送去惠郡主那里罢。”
“好的姑娘。”
连桑态度谦卑,一个死士谦卑的对象是和她相处不过半月的一个瞎子。
陈谦走着走着,骤然在门口站定,问:“秦四姑娘,清早在南村时,你为什么会知道来的那些人是北疆人?”
秦溪轻轻一笑,说:“我鼻子灵,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无论多久,我都能记住他们的味道。你们来的时候,我知道是你们。北疆人身上的味道和我们南朝的不同。”
“哦。”
陈谦看着秦溪那清幽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泛着星光点点,恍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瞎子却有种难言的感受总是谈不上来。
他回府浑浑噩噩睡去,翌日还在睡梦之中,薛青枫和刘胖来了,说了一些晕倒在南村,醒来已经回府的事,又说了满城都是狼王受伤消息的事,顺便问了接下来当如何向秦溪报仇?
陈谦看着眼前这两个大言不惭要报仇、实际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终于知道昨晚的感受是什么了。
与那瞎子初见,她对她的狗说:“甲子,说过多少回,不要和畜生说话。”
那时陈谦觉得瞎子狂妄,现在才知道,得罪瞎子的人在那瞎子眼中都是畜生,畜生的下场就像狼王一样。
“我要走了!你们自便!”
陈谦翻身下床,鞋子没穿,光着脚丫出了房门,他不要当畜生!他不要整个居安都没有一户姓陈的人家!
。
郭策今日休沐在府,其实他有个常年温热的汤池庄子,每日也都在沐浴,这个沐休不休的也没多大关系。只是听说陈谦昨晚蹙眉离开,早上惊慌失措赤足而来,觉着有趣,就去西厢房坐着吃了些东西,听了一耳。
这不去还好,去了吧,发现陈谦这人优点全长在里子,外表着实长得磕巴,衣衫不整更是难看。偏秦溪看不见,对着这样的容貌也能坦然微笑。
可他看得见啊!
郭策难受地瞟着桌对面的陈谦。
“秦四姑娘的意思陈谦明白了,只要那小九认识夏姨,陈谦定能让他心甘情愿开口。”陈谦侧身和秦溪说着。
秦溪也侧着身,微微点头,语调温和地说:“我找你自然信你的能力。”
“嗯。”陈谦看向秦溪的眼神带着好奇和探索,问:“那楚非莫那里……”
秦溪想起楚非莫,悠然轻笑,说:“不管他,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你问你的,他找他的罢。”
“也行。”陈谦点了点头,自信满满道:“不过我更相信我自己。”
秦溪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我和你想法一致。”
“哈哈哈。”陈谦笑声爽朗。别说,人是丑点儿,声音罕见的动听。
郭策拧眉:“……”
贼眉鼠眼!在他徒弟面前笑什么笑?这孩子本就是个眼瞎的,要是她喜欢上这个笑声,他们要是成亲……
那磕巴的画面郭策不敢想象,一把捂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