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紧致,年纪不足而立。脸瘦而有形,剑眉不粗不细,眼线很长,睫毛长而浓密,鼻梁高挺,嘴唇软而薄,这个师父……
“师父声如老翁……”秦溪眉眼一弯:“原来师父是个美男子啊!”
“……”郭策细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脸庞,确定眼前这人除了开心之外并无异常,轻吁了口气,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出来练剑。”
“好的师父。”
秦溪嘻嘻一笑,出了房间。
初春的清晨透着一股子冷气,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秦溪从怀里取有一副棕色皮手套戴好,纵身一跃凌空取了一截竹枝,行云流水地在半空一阵挥舞,竹枝所到所之处,片叶不留,思绪如竹叶一般飞泄而下。
师父一直用着腹语,说明师父内力深厚且……不想被人认出。
师父还戴面具,这面具自然不是戴给她一个瞎子看的。师父是不想让师兄看去了模样,这面具是戴给师兄看的。
师兄是居安人。师父怕师兄认出来,师父……也是居安人。
一个内力深厚的居安人,这样的人居安并不多见。
师父的被子上是贵得吃人的上等檀香,现在又知道了师父的样子……
只要在居安找出符合以上条件的人,甲子定能寻着师父的味道找出师父。
师父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师妹,接招。”
温故新似从天而降,朝秦溪飞去的过程,空手取了一截竹枝,与秦溪交起手来。
郭策远远瞧着,转身进屋继续躺着。
“师妹。”
温故新见茅草屋前没了师父的影子,低低喊了一声,以招引着秦溪去了竹林深处,二人双双骤停。
“你又想说什么?”秦溪找了棵竹子靠着。
“方才我又看见衡芳背地里骂你。”温故新也找也棵竹子靠着,数落道:“你说说你这些年换了多少个丫鬟?哪个不是秦家大房用心为你精挑细选的好人?没一个能在你身边呆上三天!就衡芳这种,你倒是稀罕上了?”
秦溪今日心情好,没有生气,说:“她这种省心。”
“……”温故新继续数落:“你倒省心,师父还有三日就走了,我总不能像师父一样睡在那茅草屋里任你差遣,你这眼睛没个贴已的人照顾,你让我如何省心?”
提到师父走,秦溪冷下脸:“秦霄都不管我,你不过是他昔日的一个狐朋狗友,往日我们并无情分,也就是这六年喊你一声师兄,我的事用你管?”
“……”温故新被秦溪气得心中一赌,好半响脑子才能运转,他拿秦溪没有办法,软了语气:“子皓兄当年撇下你一走了之的确不对,这事待他回来我一定替你好好说他,打他也成!前些年师父不让你过问秦将军秦夫人之事,你不是说及笄礼后要查他们的案子?那案子极有可能捅破天,不是那么好查,没个贴心的人旁边,我是真不放心。”
“……”秦溪想不明白温故新怎么是个没脾气的,气也消了许多,说:“我不要人伺候,是不想师父走。罢了,师父还是要走,你说得对,我是该换个人使唤了。”
温故新转忧为喜:“我身边的梦兰不错,贯会照顾人,把她送你?”
“她?”秦溪摇了摇头,“没功夫,不成。我听说郭策的暗卫高手云集,全是死士,我想让郭策送我几个。”
“……”温故新似见鬼一般,半张着嘴愣了半响,方说:“师父冷冰冰的,你自以为是恃宠而骄也就罢了。郭策近年来连得林相青睐红透居安,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找他要人,还一要就要几个,这些年人家也不理你,你哪来的这般自信?”
秦溪说:“他曾是爹爹的部下,小时我还缠着他抱过我,既然小时候我能缠着他抱我,这时要几个人他不会小气。”
“……”温故新被秦溪的独特思维憋了好一阵儿,说:“随你罢,等他拒了你,我再给你找两个会功夫的。”
秦溪点头,问:“大哥的状元酒快开始了,你们家可接了贴子?”
“有的,虽说我爹只是小小六品城门监守,依附的也是当朝太子和薛家,你秦家商贾的门庭我温家还是能进的。”
说到薛家,温故新又问:“你和薛家的婚事,到底怎么想的?”
“找机会退呗。”秦溪身体离了竹子,拍了拍后背的灰尘,说:“听说郭策今日会来,走罢,要人去。”
“……”温故新没想秦溪说风是雨,心知拦不下对方,忧心地嘱咐:“今日人多,能要则好,别把事情闹大,让秦家入了郭策的眼,秦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晓得,你自行去罢。”
秦溪低低答了一句,飞身出了竹林。
茅草屋里没了师父的踪影,秦溪想了想,踩在轻功回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