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遂马上把左丰叫进了堂中,向他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左丰道:“如今咱们这驿舍只剩下二十间,北国使团有二百三十人,小的安排主使和范老夫子独住一间,这位副使大人与三位北国官员合住一间,其他人等十数人共住一间。”
滕遂点着头,转头对着耶律淳道:“这北河驿总共只有这么多间驿舍,我个一百多人也是这般安排的!”
赵旭马上接口:“是呀,我也是和侍卫共住一间,滕大人与另外三个人合住一间,若是萧大人不满意的话,那就把我那间让出来,我与滕大人他们挤一挤好了!”
赵旭这是以退为进,就看萧达里是不是真得豁得出这张脸了。
耶律淳笑了笑,马上道:“赵兄弟这是说得哪里话?客随主便,总不能让你这个大郑朝的九皇子,真得去与别人挤床铺去!”
他说着,又冲着萧达里道:“萧大人也不必为难这位驿长了,出门在外,又非在家里,咱们出使南朝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来续订和约的,至于食宿嘛,南朝国弱财穷,力不能及,萧大人来自上邦,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这一番话,说得滕遂和赵旭面红耳赤,但是连站在赵旭身边的管鹏也怒容满面,要不是赵旭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他或许会冲上去与耶律淳动手。
滕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觉得自己不说些什么,就有辱了大郑朝的颜面,但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赵旭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耶律兄说得不错,我们大郑国确是国弱财穷,力不能及!”
一听此言,滕遂的脸变得越发难看,便是连管鹏也不由得诧异望着赵旭,肯定对他的自己承认对方的话感到大为不满。
但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赵旭马上又道:“嘿嘿,我们国弱,却也有三府十八路,在册两千余户,近一亿人!敢问北国有多少人口?”
耶律淳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北国契丹虽然国土面积巨大,但是大部分都是草原异族地区,真正处在中央管辖之内的人口还不到一千万。耶律淳当然不能说出口来。
见他不答,赵旭接着道:“我们财穷,呵呵,想来耶律兄也一路行来,看过了我朝的民生,虽然我们朝廷没有多少钱,但是百姓安居乐业,市场繁荣。我们藏富于民,只要老百姓过得好,朝廷上拘紧一些也无伤大雅!”
此话一说,滕遂就好像找到了话题,眼睛瞪大起来,连连点着头,接口道:“是呀!是呀!我们大郑朝不穷兵黩武,是以贵国觉得我们国弱!我们大郑朝藏富于民,是以贵国觉得我们财穷!呵呵,据在下所知,北国国强,怎么在辽东还败给了一群女真野人?北国财富,却为何在大定城外有成千上万的人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甚至在漠北和鲜卑山中,还有很多人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滕遂的这番话句句揭短,令萧达里愤怒异常,已然架不住火,便冲上来想要对滕遂动手,但是管鹏向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举起来的手,这个粗壮的汉子,竟然动弹不得,马上意识到大郑朝的迎队中有高人。
“休要无礼!”耶律淳一声断喝。
“放开他!”赵旭也命令着。
管鹏放开了手,萧达里气急败坏的退了回去。
耶律淳还是一脸得笑容,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赵旭和滕遂反驳得无话可说而气恼,依然一副和蔼亲切的样子,冲着赵旭道:“赵兄弟原来也是这般得伶牙利齿,在下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