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这几天的行为很是异常,每天都打扮的很漂亮艳丽去找木郎,脱尘每次与木郎独处,蝶衣一定会出现,对于蝶衣的行为脱尘抱怨了很多次,木郎却不以为然的对她说“和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 虽然大藏和珠儿明里暗里说了不少,但是是蝶衣并不在乎,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珠儿和方宝玉来看平儿逗弄了一会平儿便睡了,四人便到院子的石桌上聊起了天。 奔月想到自己前几天无意间听到白三空等人的谈话便说道“你们知道那个梅姑娘是什么来历吗?” 珠儿说“什么来历?她不是世贤带来的吗?” 奔月说“我前几天无意间听到我爹他们去找世贤问那个梅姑娘的来历,我一时好奇就躲在外面偷听了一会,那个梅姑娘号称京城第一美女,把很多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是吗?真的有那么漂亮吗?”珠儿说 “恩,很漂亮,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方宝玉说 奔月踩了方宝玉一脚生气的说“你喜欢她?上次你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我没有”方宝玉有些无奈的说说 奔月瞪了方宝玉一眼继续说道“那个梅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可是含翠坊的头牌,艳名远播呢” 听到奔月的话除了大藏,珠儿和方宝玉都是一脸震惊,大藏有些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含翠坊是什么地方” “就是青楼女子,含翠坊是专供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珠儿忧伤的说 奔月想到木郎和梅姑娘的关系便说“你说木郎和那个梅姑娘是什么关系?她来青萍山庄可是专门来看他的,木郎会不会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不会的?木郎不是那样的人”大藏说 空中传来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珠儿问“哪来的歌声” “肯定又是那梅姑娘在唱曲白,只是这琴声怎么这么普通”奔月说 珠儿将平儿交于奶娘照顾,便和大藏他们一起去看看这位梅姑娘。 大藏,珠儿,方宝玉,奔月在花园里看到梅姑娘正在翩翩起舞,弹琴的正是木郎。他们四人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这一切。 如梅一边翩翩起舞,一边轻轻唱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①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下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颜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如梅身穿白色的舞衣,宽广的衣袖在空中飞速旋转,犹如花间飞舞的蝴蝶,舞资袅袅,顾盼生姿,犹如凌波仙子一般,步步生莲。 琴声渐止,如梅的舞姿也渐渐停了下来。小翠递过来一方手帕说道“姑娘跳得真好,只是这琴音太煞风景了,简直砸了姑娘的招牌” 木郎看了小翠一眼说道“小翠,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打趣我” 小翠马上低头,躲在如梅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如梅说“你若是不想弹,就不必弹,何必如此敷衍我?” “敷衍?我怎敢?” “你的琴艺是我教的,连小翠都听的出来?更何况是我这个做师傅的” “许久不弹,生疏了而已” “你是个什么脑子,我会不清楚?” 木郎的神情让大藏有些熟悉,上次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是在青木堡的饭桌上,他打趣木郎和脱尘,并且逼着他给脱尘道歉,他也是这副回避躲闪的样子,议事时他说大宛国要找国师让木郎去就可以了他的神情和刚才如梅说他是个什么脑子时差不多。木郎原来你并不曾彻底改变过,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如梅坐到木郎旁边,才发觉木郎有些不对劲,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 木郎见如梅一直盯着他看,便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笑了笑说道“今日,你们主仆二人可是商量好了?我说小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翠听到木郎说自己,有些心虚赶紧将石桌上的琴撤下,借口去拿茶点赶紧脱身。 “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没有记错的话,小翠的主子是你吧,她那个赌鬼父亲前脚将她卖进青楼,你可是后脚就把她给赎出来,卖身契还在你手中吧,你这个上梁可是正的很” “哦?这么多年了你记得还真清楚”木郎抿了口茶说道。 “我倒是想忘了,可以想到那天阿雪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来找我,问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千年的铁树竟然开花了,我就也忘不了想忘也忘不了” 几年前木郎走到街上看到一个女孩被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追打,起初他并不想多管闲事,匆匆看了一眼便走开了,可是那个女孩拼命的跑,死死的抓住一个店铺的柱子不撒手,边哭边求追他的人放过她,其中一个男子见女孩不撒手拿起一根棍子就朝她手上打,可女孩还是不撒手。 木郎并没有走远,看着那女孩孤苦无助的样子,他的心有些触动,他也曾经历过这些甚至比这更悲惨,在他孤苦无助的时候,他也希望有人能够救他,他制止了那些人,本以为女孩只是偷了东西,却不想那女孩是逃出来的青楼女子。 木郎不想招惹是非,转身要走,女孩孤注一掷,死死的拉住木郎的衣角,哭求着木郎救救她“公子,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救救我,为奴为婢也好,当牛做马也罢,小翠一定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的,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一男子狠狠打落小翠的手,将她提起来说道“你爹已经把给卖了,你生也好死也罢,都是我们怡红楼的人,想要人救你,那就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出钱赎你” 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人,或许是同病相连的缘故,木郎救了小翠替她赎了身。 木郎给了小翠一些银两让她自谋生路,可小翠并不要,非要跟着他,木郎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带回了府中。 阿雪得知此事之后,十分震惊,火急火燎的去含翠坊找如梅“梅姐姐,今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千年的铁树竟然开花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铁树开花?” “木郎啊!我听人说他今日从青楼赎出了一个姑娘,那可不是铁树开花,百年不遇的吗?他从不近女色,就连梅姐姐也不当回事,我还以为他六根清净的要去做和尚了呢?要不就是个断袖,我真是是好奇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是何方神圣,” 如梅笑着说“你呀,还是别惹他的好” “我哪有,姐姐你不好奇吗?” “阿雪,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你要是惹恼了他,可别怪我不帮你” 阿雪哪是个乖乖听话的人,她进了木郎府中,找到了小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来小翠有什么特别之处,长相是挺清秀的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许是吓坏了畏畏缩缩的。既不聪明也不十分美貌,又无一技之长,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木郎看上她那里了。难道他眼神有问题? 夜幕降临的时候阿雪让人把小翠洗漱打扮一番,送到了木郎床上,而她就躲在暗处想要看一出好戏。以前她也只是想想,可没有那胆子做,如今这小翠是他自己带回了的,所以阿雪就迫不及待的成人之美了。 当木郎看到床上的小翠时,脸都青了,躲在暗处的阿雪看到木郎怒气冲冲的拿起衣服就夺门而出,心知大事不好赶紧逃走躲了好几天。 木郎把小翠带到含翠坊时差点没把小翠给吓死,她以为木郎又要把她给卖了。等到阿雪在回过头来到如梅这打探消息时,小翠就成了如梅的侍女了。 “岂有此理”木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石桌上。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回事,怪不的那几天阿雪见了他都绕着走。 “你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怎么一到了阿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不惹我自然相安无事,她要是在敢惹我,我就把她丢到大漠里去,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回来” 如梅无奈的笑了笑,阿雪那性子要她老实,只怕难如登天。 木郎一直在暗中用内力催动左手的血液流动,维持着筋脉的血液流通,受损的筋脉渐渐受不了,他来找如梅是为了蝶衣的事情。如梅应该知道他的目的,才一再的拖延时间,为了不让如梅疑心,他不得已答应了她的要求出此下策,现在他有些撑不住了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蝶衣的香料是你给她?出手那么大方,那么名贵的香料是西域的贡品吧” “女为悦己者容,我挺喜欢蝶衣姑娘,她情窦初开什么都不懂,我帮一下忙而已” “那些香料气味独特带有奇香,她又不懂,昨天她乱用,引来蜜蜂差点伤了她,你还是收回来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看不出来你这这么关心她,只是引来蜜蜂而已,你就这么紧张特地来找我,你对那小丫头还真是挺特别的吗!” “蝶衣还小,你不要在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女孩家还是天真烂漫的好,你给她的那些东西并不适合她” “蝶衣年纪虽小,但她的心思可不是小女孩的心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的心思,你当真不懂?” 气血有些翻涌,木郎迅速站起身来背对着如梅说道“蝶衣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有些事情她还不懂,等过几年,她就会明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在插手了” 木郎说完不等如梅回答,快步离开,他不敢多做停留,免得漏出更多的破绽,让她疑心。 如梅刚想叫住木郎,却发现有人在偷听说道“原来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做这种偷听别人谈话的无耻勾当,还自以为正大光明,真是够虚伪的” 这个园子是青萍山庄最偏僻的地方本以为不会有人来,珠儿生产之后需要静养,他们就搬到清净一点的地方去住了,所以才会听到了琴声找了过来。木郎离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大藏有些担心便跟了过去。果不其然在走廊的拐角处木郎脸色苍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右手捂住左手的肩膀,左手在不停的颤抖。 曾大夫往木郎胳膊上下了最后一根针叹了口气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敢损伤,公子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这样下去,别说这条手臂,就连性命也要搭进去。这让老夫如何面对谷主” “这么严重?他受了什么伤,伤在哪里?”大藏问 木郎听到大藏问他的病情,想要出言阻止,一分心便疼痛难忍,为免伤上加伤,他只好凝神静气的疗伤任由曾大夫将他病症说出来。 “底子受损,不是一朝一夕能调养过来的,在加上之前强练武功太过急于求成,并没有打下深厚的基础,以至于走火入魔遭到反噬,好在还年轻恢复得快,不过公子,你应该明白什么是好在还年轻” 收了针之后木郎警告的说“曾大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分清楚,乱说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出了这个门,你在敢乱说,别怪我翻脸无情”木郎目光冷冽寒芒乍现,如同不见深底的寒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曾大夫有些不解,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木郎眼神中的杀意。“公子放心,老夫明白,只是老夫只能保证自己不说”说着曾大夫的眼神撇下大藏,珠儿,奔月,方宝玉四人。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其他事用不着你操心”木郎边穿衣服边说道。 回去的路上奔月越想越莫名其妙说道“他脑子有病吧?曾大夫给他治病,他还威胁人家?还威胁我们?” 珠儿说“他好像怕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有意在隐瞒这是为什么呢?” 大藏说“他到底想干什么?明知道自己手有伤还给那个梅姑娘弹琴” 方宝玉说“他城府那么深,如果能我们轻易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就不是木郎神君了” 大藏说“我一直奇怪他的武功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提高的那么快,还以为他是一直有所保留,却没想到他竟走了歪门邪道,以至于走火入魔” 方宝玉听到假山后有动静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悄悄靠近发现是小翠,而那个被她用刀挟持的人正是曾大夫 “说,那人受什么伤?” 曾大夫看着小翠来着不善的样子,算是明白木郎为什么会事先警告他了,他强转镇静的说“不过是皮肉伤,已经大好了” “胡说,既然已经好了,你怎么还匆忙来看诊” 曾大夫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是来复诊的” 小翠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小翠打量着强装镇静的曾大夫又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看着小翠飞身而去,曾大夫才松了一口气,提起药箱快步离开青萍山庄。 奔月说“她竟会武功?” 珠儿说“一个青楼女子的侍女竟会武功?看她的身手应该不低” 方宝玉说“木郎神君之所以威胁曾大夫不让说出他的病情,是因为他早就料到梅姑娘会让人打探?” 大藏说“看木郎和梅姑娘的样子,像是认识很久了,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互相防备” 方宝玉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那个梅姑娘名满天下,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肯定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搞不好他们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