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孙琬也没想过今日能善终,原本一双眼睛盯着赵安仟看,却在赵安仟挥剑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孙琬做好了受死的准备,赵安仟剑落下,她却没感受到刺痛,是赵敏挡在了她的跟前。
“敏儿,敏儿!”
孙琬大惊失色,伸手抱着赵敏,语气中不藏惊慌。
赵安仟也没想到赵敏会突然挡在他跟前,握着剑的手没有放松,他的思绪已经混乱到不知如何整理。
赵元见此连忙跪在赵安仟跟前,话语中带着恳求:“爹,这一剑敏儿已替娘受下,还请……还请爹饶过娘一命,她……她毕竟是我们的生母,您的发妻。”
生母?发妻?
此时此刻赵安仟很想发笑。
当年所有的事情他都已调查清楚,虽说孙琬与安定王夫妇的死亡没有直接关系,但有不可推卸的间接关系。
她害死了他的父母,而他的儿子又求情,不让他杀了他母亲。
不仅如此,在他不在京城的那么多年,她还与温英珏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他恨不得一剑杀了她,但他不得不顾及赵元与赵敏的感受。
赵安仟一双眼睛越来越冷,看着孙琬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想活?可以。”
赵安仟把剑扔到地上,没一会儿,钱遵与柳泉几人进来。
锦鲤进来后两三步上前,掏出袖中的匕首就要去刺杀孙琬,可惜被赵元拉住。
“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小少年拦住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有资格要她放下恩怨好好生活。
赵安仟拉过她安抚了她好一会儿,蹲在她跟前柔声说:“她这种人不值得你脏了手。”
锦鲤还想说什么,赵安仟先一步再说:“这事就让我们来做。”
他话语落下后,钱遵与柳泉上前制伏了孙琬,往她嘴里塞了毒药。
“师妹所经受过的一切,我都要让你一一体验。”
钱遵说罢就如同仍抹布一样把她扔在了地上,至于受了伤的赵敏,钱遵连看都没看一眼。
身为医者的钱遵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孙琬被呛的咳了好几声,听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会一次一次的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
跪坐在地上的孙琬笑了,有些癫狂的开口:“我就算是死,也有温映婉给我作伴,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孙琬说完这些又看向赵安仟:“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还是温映婉的凶手,可当年我所做的那一切要没有你的默许,我怎敢?
我只是使了一点手段,而你却亲手把她推进地狱,如果当年你肯信一下温映婉的话,那我的计谋也不会得逞,她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原本气势汹汹的赵安仟,因为她的一番话面色变得惨白。
“可笑你还敢把她带到我面前?你不是把她当心头肉疼爱?最后不还是死在了我手里。”
她说的是那有毒的茶壶。
孙琬还想在说些什么,赵元却开口呵斥:“够了!”
他原本以为把茶壶换掉,温映婉的身体就会慢慢变好,毕竟那只是慢性毒。
哪知孙琬下的这毒一旦服下,没有解药的前提下贸然停用就会变成剧毒。
他成为了孙琬手中的刀。
赵元心情温和,一直都在孙琬膝下长大,十几年来他一直都不曾对她发过火、生过气,而如今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恼怒了。
“借着我的手杀人你很开心吗?”
孙琬听到他的话,愣在了那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慌张的说:“没有,娘没有,那不是元儿的错,是娘杀的她。”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要的名声、地位都得到了,儿子女儿一样不缺且将军府连一房姬妾都没有。
她还想要什么?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温映婉的性命?
“因为……因为……”
孙琬说着说着哭着笑了起来,面容有些扭曲:“因为她抢走了我的男人,只要她在一日,你父亲的心就一日不会是我的!”
赵元还是无法理解:“可当年父亲还是为了你逼走了温姨!”
“那贱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心!”
孙琬情绪有些激动,说完这话咳出血来,赵安仟听到她说的话心情复杂。
原来孙琬早就发现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可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
如果他能再坦诚一些,没有那么古板的认为门当户对才是脸面,因为温映婉出身卑微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不肯接受她
也没有那么愚孝认为李氏说的都是对的。
抛开一切外在的因素去正视他对温映婉的感情,他恐怕在温映婉喜欢上他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就算他现在自杀谢罪温映婉也不会回来。
赵安仟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当真是要她好自为之?
赵安仟翌日离开了京城,钱遵和锦鲤却留了下来并堂而皇之的住进将军府,每当孙琬毒发都会及时把她救回来。
期初赵元也会去看望她,后来两人交谈发现她依旧没有半分悔过自新,干脆也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