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不知沉默了多久，陆无双甚至以为人走了，却终是听到了一声饱含思念，情意缱绻的低喃。

“你过得好吗？”姜无羡克制着语调，听得陆无双眼眶有些发红。

“如你所见，一切安好。”陆无双低语，“师兄，你不该来的。”

他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苦笑，“五载相伴，我早就将守护你当成我毕生信仰，让你独自在宫里，我又如何放心的下？”

陆无双闭上眼，强忍住泪意，当初她强压着心里真正的爱恋入宫，已经断了自个的念想，不论成与不成，都是她一个人来承担，可是如今，她又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深情。

“身在后宫，那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便是你能上天入地又岂能挡得住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忍住了翻涌而来的情绪，陆无双终于转过身，望着许久不曾见到的人。

“你该去游遍大江南北，做一个闲云野鹤，何苦来趟这趟浑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趁着没有陷入太深…”

姜无羡勾起唇，脸上带着一丝愉悦。

“你在担心我？”

两人日日相见，相处五年，又怎会没有生出感情？陆无双垂下眼，姜无羡见状，也不逼着她承认。

“你放心，后宫之事我帮不了你，但是皇上那我还是能说上话，若有需要便来寻我。”

见陆无双想开口，姜无羡抢先说道：“不要急着拒绝我，你选的路太难走了，让我帮你，好不好？”

姜无羡的语气里多有卑微，陆无双闭上眼，内心一阵无力感。

“我只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若你执意如此，我也毫无办法。师兄，我是从地狱归来的人，注定看不到光明的未来了，可你不同，若是你哪一日后悔了，我会帮你离开的。”

说完，陆无双便匆匆离开，生怕再多呆一刻，就会忍不住内心的悸动。

红珠见陆无双走过来，回头望了一眼姜无羡，只见他眼中尽是苦楚与不舍，赶忙收回目光扶着陆无双离开。

回到乾元殿，琳妃正站在台上，脸色有些苍白，陆无双身后的赵婕妤凑过来说道：

“方才淳贵妃提议让嫔妃一展才艺，彰显大周嫔妃风采，谁知琳妃上去，跳到一半摔了下来，皇上的脸色难看的紧。”

闻言，陆无双往楚修寒的方向望去，明显生气，却又压制着让人扶着琳妃回宫休息，连后面的宫宴也不必参加了。

“听说琳妃娘娘的剑舞极好，怎么会出现了意外？”陆无双低声询问，见赵婕妤摇着头，便也知问不出什么了。

陆无双想了想，抬头望着淳贵妃的方向，勾起一抹笑容。

“皇上，琳妃娘娘才出月子，想必身子还没养好这才出了岔子。”陆无双娇声开口，惹来众人目光，她也不似从前的躲闪，大大方方的走上台。

“不如让嫔妾弹奏一曲，希望三皇子听了能忘记方才的不愉快。”

东瀛三皇子从未见过像陆无双这样的美人，骤然一见，惊为天人，满眼里都是惊艳与痴迷。

“好，那就请这位娘娘弹奏。”

片刻的失神后，东瀛三皇子收敛了目光，可眼神一直追随着陆无双的身影，看得楚修寒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爱妃还会弹琴？”楚修寒眯着眼问，陆无双望过去，脸上尽是明媚笑意，看得他心里更是窝火，难道不知道这副容貌配上这样的笑容，是个男人都不能把持的住？

“虽说比不上各位姐姐，但嫔妾觉得，该是能入耳的。”

说话间，就有小太监抬了一架古琴到大殿正中，陆无双净手后坐下，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弄了几下后正式弹奏起来。

陆无双弹奏的正是耳熟闻祥的阳春白雪，明亮欢快，十分应景。且她弹出来的曲调甚至比宫里的乐师还要出色，楚修寒微怔，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含笑弹琴的陆无双。

东瀛三皇子亦然，这样的琴音，配着这样的美人，已经让他乐不思蜀，只盼着能多聆听一会。

淳贵妃已经笑不出来了，方才她有多蔑视陆无双，如今就有多厌恶。想着陆无双刚来乾元殿时奉承她才女之名，可这一手琴艺她是如何都弹奏不出，这是在明晃晃的嘲讽她！

很快，陆无双已经弹奏了一半，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萧声。陆无双一怔，听出了熟悉的感觉，她轻咬下唇，继续拨弄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