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裴琛没有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毁了裴氏。

南荀一下子惊了，坐正身体，难得严肃起来。

“琛爷，不可以。先不说裴氏根基如何，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毁了裴氏，但你想想楠姨，楠姨为了裴氏付出多少心血。”

南荀话落，顿时感觉周围温度骤降，如冰封千里，如坠入寒潭，寒意从心里涌入四肢百骸。

裴琛冷冽视线射向南荀。

若是平时，南荀肯定住口了，但此时，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说真的，裴氏，不能毁。我知道你恨裴氏，五年前若不是因为裴氏，林晗不会死，可若是……”

林晗没死呢？

“出去。”

“裴琛！”

“出去。”

裴琛面若冰霜，一身戾气十足，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冰冷的视线直直射向南荀。

他手紧紧捏成拳头，呼吸有些急促，临近崩溃。

南荀气急，一脚踢在沙发上。

操。

这都什么事啊？

只要牵扯林晗，裴琛就跟疯子似的。

在境外疯了五年就算了，现在还疯到宁城了。

这几年就没正常过。

“行，我走。你好好想想，想想楠姨，想想筱筱。”

知道裴琛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南荀弯腰从沙发上拿过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裴琛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脸上满是痛楚。

南荀到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拿出手机给梁家盛打电话。

“喂，南少。”

“查到了吗？”南荀直接开口问，言简意赅。

梁家盛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南少，哪儿有那么快。”

南荀皱眉，“老梁，尽快吧，再查不到，就真出事了。”

裴琛的状态很不对。

从昨晚见到玉佩到今天，裴琛整个人都处在崩溃边缘。

哪怕他伪装得再好，可眼底闪现的疯狂却出卖了他。

他身上那种不顾一切的气息，就如春蚕吐丝，一层一层的将他包裹，仿佛要将他吞并。

他在竭力控制，但很显然，他控制不住，且好似已经放弃了。

裴琛这样下去，出事是迟早的事。

“南少，到底出什么事了？”梁家盛一听南荀有些严肃的语气，收起了漫不经心，正经问道。

南荀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大事上却从不含糊。

这么严肃，真的不是南荀的风格。

南荀抬手抚了抚额，无奈开口，“裴琛，他想毁了裴氏。”

梁家盛：“……”

“南少，你别开玩笑。”

梁家盛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南荀是在开玩笑。

裴琛想毁掉裴氏，怎么可能？

裴琛当年多不容易才拿回裴氏掌控权，虽然五年前离开宁城，把裴氏拱手让人，但他那么多年花在裴氏上的心血，明眼人有目共睹。

现在说他要毁了裴氏，怎么可能？

“我他妈也希望是在开玩笑。”南荀抓了抓头发。

“你又不是不知道，牵扯到林晗，裴琛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别说毁了裴氏，哪怕让他去死，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烦躁。

真心烦躁。

梁家盛沉默了。

南荀说的没错，牵扯林晗，裴琛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琛是魔鬼，而林晗是他的封印。

偏偏林晗死了，这几年裴琛一直压抑自己，可有朝一日，若是他真的撑不下去了怎么办。

“我尽快让他们查。”半响后，梁家盛开口，沙哑低沉，似在隐忍着什么。

“尽快吧，老梁，我真的担心他。”南荀看向楼上，楼上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风中凌乱。

五年前裴琛一身想要毁天灭地的气势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