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躺在床上,没管满屋子忙碌的奴才,只瞅着屏风。他知道,福晋必然是要进来的,她放心不下他。
果然,屋子里奴才刚收拾的妥帖了,齐布琛就扶着宝珠的手一瘸一拐的从屏风后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祁太医。
“快去给我们爷瞧瞧!”齐布琛一进来就吩咐身后的太医。
太医不敢怠慢,越过齐布琛两步并作三步赶到床前:“请四阿哥安,您请伸手。”
胤禛将手伸出去,眼睛却完全没关注过太医,只一路看着齐布琛慢腾腾的走到他床前,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那句“我们爷”。
这是他第一次从小妻子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与那些奴才们说的不同。
听着甜滋滋的,还不腻人。
齐布琛没注意到胤禛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全在太医身上,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有反复啊!好不容易挺过一关,若是再出事,那她真是无法不往自己身上联系了。
她想活着,想找到回去的方法,但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害了别人的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而让胤禛早死,那很可能还会导致别人早死,甚至是千千万万个人。这样的活法,她是没办法接受的,这不是圣母,而是十几年教育和成长所形成的三观与做人的底线。
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祁太医诊了脉后就道:“回四阿哥、四福晋,阿哥爷如今高热已退,只需再细细调养一段时间,便无碍了。”
“那刚才我们爷衣衫单薄的去了外间,可有影响?会不会反复再次发热?”齐布琛焦急的问道。
祁太医闻言沉吟了一下:“臣刚刚从外间进来,这屋内屋外炭盆充足,并不寒凉,如果时间很短的话,按理来说是不会反复的。但也怕例外,臣今日便守在这里,四阿哥若觉得哪里不舒服,请第一时间告知臣。”后面的话是对着胤禛说的。
胤禛此时已经收回目光,对太医的话语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苏培盛在一旁又问:“那太医您看,先前开的药如今可要再给我们主子爷喝一剂?”
“可以。”祁太医道,“不过其中的剂量还需再调整一下。”
苏培盛便望向齐布琛,齐布琛收了焦急的神色,颔首道:“你亲自去。”
苏培盛和祁太医下去后,齐布琛这才让宝珠搬来一个绣墩,坐到榻前,眼睛直直的看着胤禛,打算用目光谴责胤禛的不知轻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谁知,胤禛竟也大大方方的与她对视,眸子里还有些奇怪的情绪。
一秒。
两秒。
......
十秒。
室内一片寂静,奴才们都努力的垂着头,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齐布琛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