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璟泽。
四目相对。那双望过来与他对视的眼睛是漆黑幽暗的,说不出藏着什么情绪,让他有点惊惧,没来由的心虚。
他确实躲了这人几天,是被发现了吗?可秦璟泽应该不怎么在意才是。
他后撤几步,装作落了什么东西在考场,返回教室空转一圈,出来就朝走廊对面另一条楼梯走去。
身后的拐角处,缓缓探出一双长腿。男人走路悄无声息,亦步亦趋跟在邬希身后,像是一个沉默的影子。
刚到门口邬希就发现下雨了。最近总下雨,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不巧他今天考试刚换了个书包,里面没装伞。
正站在门口发愣,身后猛然贴近一个灼热身躯,他脊背顿时绷直,脚尖都忍不住抠紧地面。伴随窸窸窣窣的轻响,一片黑色衣摆笼罩到他头顶,被长长的手臂撑开。
“走吧”,秦璟泽将脱下来的外套严严实实罩在邬希头顶,沉声催促,“暂时不可能停,一会儿下得更大。”
他其实带了伞,但不愿拿出来。伞的范围太大,他没有办法趁机将人笼在臂弯间。
就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吧,他太饿了。
可邬希却偏偏不如他意,闪身挣脱出去,抓住衣服撩开,扭头张嘴要说话。
一瞬间,秦璟泽的脸色几乎绷不住地阴沉下去,胸膛急促起伏。
不行。不能拒绝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希希已经躲了他好些天。他的忍耐力到了尽头。被抛弃的绝望幻想足以让一条狗发狂。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他愿意受到任何惩罚,无论多疼都好,他都会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青筋暴突的大手就要凶狠抓上柔韧腰肢,邬希对危险毫无察觉,甩了甩秦璟泽的外套,重新塞回到男人手里,自己往人怀里一缩,“别光给我挡雨,你自己淋着也不好。”
那只险些行凶作恶的手倏地一顿,缓缓垂落下去。
雨滴不大,但下得很密集,被风一吹就斜着飘。邬希最烦这种雨,打了伞也无处可躲,必不可免被淋湿。可秦璟泽笼罩出的一方天地让他完全感觉不到雨的存在,甚至还被蒸得有点脸热。
有路过的人偷偷瞟向他们,似乎还有人偷拍了照片,不用想也知道会发到论坛上八卦。他们却都没有刻意去阻止。
拐过两个弯,路上就没什么人了,只有雨声淅淅沥沥。
前方不远处的树下却忽然出现一个打伞的人,一步步走来。
伞下露出一张脸,眼圈乌青,神情又冷又颓。是陈佑鹤,目光直勾勾瞪着邬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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