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雁安脸色也很差劲,盯着逄枝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似的,那种眼神更让逄枝心里发毛。
马车驶入看起来毫无边境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四周黑漆漆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只有马蹄踏地的声音单调地回响在树林之中,声音不小,总觉得会将黑夜中什么危险的东西惊醒。
纪雁安已经盘问过逄枝许久,可她就是不肯说实话,一口咬死就是宋忆干的。
马车内烛光昏暗,乐嫣为纪雁安准备了个手炉暖手,车内也燃起了小炉子,细细的烟囱导向马车外,整个环境暖洋洋的让人直犯困。纪雁安玉手却拨开帘子向外看,那黑压压的天空压的她要喘不过来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乐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松洲?”纪雁安只坐了一下午马车便觉得累人,所谓舟车劳顿诚不欺人。
乐嫣正往小炉子里添柴火,闻言思索了一会,这才道:“回小姐,明日午时需换船只行水路一日约是后日下午便可到松洲。”
虽话说的轻松,却依旧令纪雁安头痛,那这一来一回岂不是半个月都没了?谈什么尽快把宋忆救出来?正当她想再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快些时,马车猛的一晃,纪雁安后背被桌角狠狠一撞,疼的她脸皱成一团。
“外面怎么了?”纪雁安十分明白纪府车夫不可能会犯驾驶不稳的错误,外面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纪雁安坐在马车里等不到回复,心下焦急,只好不顾乐嫣的阻拦拉着她一起下了马车,果然不出她所料,外面树林里窜出许多黑衣人拦车,粗略一看大概是有几十号人,个个手持大砍刀面露凶相,相较之下,纪府跟来的十几个瘦瘦弱弱的侍卫竟显得有些渺小。
下马车后先四周看了看,当纪雁安刚刚冷静下来寻思找车夫的身影时,映入眼帘的是车夫滚落的头颅。
鲜血洒了一地 ,纪雁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再环顾四周那些如鬼魅一般的人立在那里,离自己最近的人手中拿的砍刀上往下滴血。
马车四周正在和山匪对峙的侍卫见纪雁安和乐嫣下马车看,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着急忙慌的赶来护在她身边。
为首的侍卫见纪雁安下来也算有了底气,大喝:“哪里来的贼人,纪府的车马也敢拦?”那手执沾血大砍刀的山匪闻言大笑几声,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土匪生来就是和官府天子对着干的,何尝又怕过谁?
“纪府怎么样,就是他皇帝老儿来了又怎么样?我劫的就是你们!”贼人姓郑,因砍刀刀法极好,便都送他“郑三刀”之名,即取一刀致命,三刀就会使对方生不如死之意。
听他这人言语猖狂,纪雁安强行压下去恶心之意对着他谈判道:“好汉,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们离去?”
郑三刀与身边兄弟商讨一番后,色眯眯地盯着乐嫣,一副大恩大德的样子告诉纪雁安:“知道你是大小姐,尚且放你走,不过所有钱财和这个小丫鬟,都要留下。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乐嫣闻言浑身一震,眼泪瞬间就涌上来,她扯着纪雁安的衣袖摇头:“奴婢命不值钱,小姐莫要犹豫,带上逄枝去找老夫人先将宋小姐救出来才好!”
乐嫣越这么说,纪雁安越是不肯,见纪雁安不应话,她急的差点就要自己向山匪堆里走了。
乐嫣没有别的心思,自己花十条命换小姐一条命都是值得的,因为纪雁安是她心里的星辰。
“你疯了!?”纪雁安连忙将人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