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激动的握住春香的肩头,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跟着苟举人,那就跟我走,火势这么大,少你一个人是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我将你远远的安置了,等风头过去,就和你成亲。”
春香恍若梦中,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要,和我成亲?”
小顺坚定的点了点头:“当初你家出事,我只恨没有办法救你,这才当了捕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你救出来,刚才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大火里,我...我心都快碎了。”
春香看着眼前牛高马大,语气却温柔至极的男人,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小顺看了看四周无人,就要抱春香上墙。
春香赶忙拉住他,小顺双眼一暗,问道:“难道你不愿意跟我走?”
春香眼含泪水,笑着摇了摇头:“我愿意,但不是现在,你等我先报了仇,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了。”
***
由于火势太大,连白县令也被惊动了,坐轿来看。
苟举人一见白县令,立马号哭着扑上来:“白县令!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你要为我做主啊!”
苟举人正哭着,突然见到春香抱着一堆东西跟着一个捕快走了过来,还以为春香是帮自己抢出了钱财,忙走了过去:“春香,好孩子,你拿了些什么东西,是值钱的么。”
春香冷笑一声,将一件衣裳抖落了开来。
绯红衣料,仙鹤刺绣,犀角玉带,居然是一件一品官员的官服。
苟举人看得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抬腿便踹:“好啊,你个贱|人,你要弃主!”
小顺哪里会让他得手,立刻举刀一挡,苟举人重心不稳,生生被推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春香径直走到白县令面前跪下,大声说道:“大人,民女要状告苟举人强抢民女,打死家仆,为害乡里,私藏官服,民女手中的便是罪证,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苟举人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嘴里还抖抖索索的骂道:“反了,反了,一个贱丫头也敢告我,我是举人!”
白县令看着春香怀里的官衣,宛如看到一堆白银在眼前闪闪发亮,他瞥了旁边的苟举人一眼,轻轻一咳。
苟举人立刻会意,赶忙爬了过来,对白县令俯耳说道:“白县令,我还有田产,你先替我遮掩一二,等事情过去了,都好说,好说。”
白县令看着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抚须沉吟。
这大火只怕将半个松阳县的人都引来了,春香又当着众人的面喊冤,若自己要徇私,只怕很是要费一番功夫,况且苟家被烧得七七八八,虽有田地怕是也榨不出多少钱来,自己为他遮掩,到底值不值当呢?
白县令转头去看春香,又想:若是自己要为这女子伸冤,私藏官服乃是重罪,政绩上记一笔是肯定的,但自己是走捐纳当的官,升迁路上已是无望,所以这政绩又不能换饭吃。
白县令思考完毕,最终的心理天平偏向了苟举人一方,虽然苟举人遭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捞一笔是一笔。
白县令刚要抬手下令将春香关押起来,慢慢细审,忽然一只大白狗闯了出来。
那白狗身上赫然披着一件蓝色的官服,摇头摆尾,只冲着苟举人跑去,显然就是苟举人豢养的家犬。
春香看到白县令脸上阴阳变化,最后竟对着苟举人笑逐颜开,心内只叹季明烨料事如神。
此时见白狗跑出,春香连忙说道:“大人,这白狗是苟举人的爱犬,平时苟举人喝醉了酒,自己便要穿绯红官服,给那狗穿蓝色官服。
他还对大人指名道姓的辱骂,说大人就如同这狗一般,官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配在他面前神气嚣张。”
白县令将白狗身上的官服剥下来一看,果然和自己身上的官服形制一模一样,登时气歪了嘴巴。
他拔过一个捕快的佩刀,抬手便将那白狗的头颅砍下,鲜血直喷了苟举人一头一脸。
白县令拿着佩刀,指着苟举人的脸骂道:“这些话是你骂我的?嗯?”
苟举人咧着嘴巴,还要辩解:“我没有,都是这丫头胡诌出来的,白大人你千万不要信啊。”
白县令冷笑道:“胡诌?她才多大?哪懂得这些!如果不是你平日里就满嘴里胡沁带出来些苗头,她如何会知道这般胡诌?
难怪你平时见了我拿腔作势,连句大人也不叫,原来是心里不服气啊,哼,还想做官?还看不上县令?那些大挑被挑上的老爷,哪个不是方头大耳,满脸富贵,就你这幅损样,还想做官,做梦吧!”
那苟举人见大势已去,又被白县令说中真病,登时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呸!野狐禅,歪门邪道得来的官,还敢来教训你举人老爷... ...”
白县令看苟举人居然还敢还嘴,揭自己老底,气得暴跳:“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堵起来!”
旁边的小顺等不得一声,从地上抓起几把烂泥就要去堵苟举人的嘴,苟举人不肯张口,小顺一拳打在苟举人肚子上,趁他喊痛出声时将烂泥全灌进他的嘴巴里。
白县令冷眼看着苟宅,摆出青天大老爷的架势,双手一挥:“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