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淡漠收回目光,夹了一粒花生米至口中,佐一杯淡酒。都到这份上了,她这位才情享誉南市的长姐还有什么招没使呢,会是那般容易放弃之人?莫说虞七不信,连春苓都不会信。
用完膳后,按照规矩,每年除夕都是要守岁的。
除去二奶奶葛氏,家中女眷聚在一块坐于阶下,用大氅给裹成了粽子,做好了抗风一晚的准备。虞七特意关注着,仍旧少了虞依沅和常氏的身影。
她呆呆望着被庭燎和烟雾染红的天边。
八年前,也是像今日这般寒冷的天气。
不同的是,当年的天是被血和禁卫的火把染红的。她们也并非像今日一样因为年关才聚在一起,而是被驱赶到大街上,被手执滴血长剑的禁卫逼迫紧紧搂成一团,瑟瑟发抖。
现在想想,这风波当真挺过来了,还真是不可思议像是做梦。
被第五胤折磨的日子也已过去,她当真犹如重生。
可又似乎失去了些什么。
究竟失去了什么呢,才会让她偶尔梦见少年与奔驰骏马
女装蒙面的少年,麒麟锦袍加身的少年,与不同女子们周旋的少年
“姑娘。”
“嗯。”
“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奴婢最近发现您,有点奇怪。”
“何意?”
“您最近时常发神,有时会一个人笑,有时又会一个人叹气,喜欢上了作画,可画的全是骑马之人,还会在路过某处之时频频回望。我感觉”
“感觉什么?”
“姑娘一定是喜欢上别人了!”
春苓蓦地靠近,直视于虞七的双眸,掷地有声。
“”
虞七睁大双眼,脑子里有雷光轰然炸开。
再说千芳苑中,烟儿与麽麽被主子吩咐一道守在院门,不准任何人进入。
但房中,咚地一声。
虞依沅双膝重跪于地,朝常氏行大礼:“沅儿恳求母亲切莫答应许家提亲,女儿已有心悦之人。”
“你糊涂啊你嫁过去可就是官太太了!你那些什么爱慕之人不过都是些卖弄文采的穷书生,听娘的!”
虞依沅摇头,无声拒绝:“不。他并非是穷书生,他是栾京府县令的嫡二子朱启。而且,女儿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
这声怒喝径直传出屋外,麽麽与烟儿对视一眼,沉默垂首。
“女儿知错”
“这这这,这是好事呀!”
“娘?”
“只要他还没娶亲,娘就是想尽办法也要让你嫁与他!堂堂从六品大人的嫡子,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事。”
“您不怪女儿?”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还有一事,虞七她知道此事。”
此话一出,常氏立时变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