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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开学已经快两周了。校园秩序也算井井有条。孙校看了看表,6点半了,可以出门了。他走到厕所镜子面前,仔细看了看左右两鬓的头发,嗯,又冒出了几根白头发。明天下班回来去楼下洗发店去焗油,把白头发都染黑。  怎么王忠义那小子比他小不了几岁,头上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不过看他现在胖的。提醒他好几遍了,少喝酒。他一直告诫他,没事不要经常和下面老师们出去胡吹海塞,喝醉了可能就语无伦次,有的没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万一说了不该说或者不能说的,传出去会有风险的,有的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  以后有的事还是不能让他参与了,万一走漏风声了就麻烦了。  他也真是,堂堂一个德育校长,经常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被下面的老师笑话过多少次了。即使没有人陪他喝,他每天下班也会自己去隔壁小区小学旁边那个饺子馆喝一点酒。  人真是不会变哪。唉,从小他就是那个德行。好面子,逞能。和那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那个人现在也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每次看见他都是那个样子。  整理整理衬衫,把皮鞋再擦亮一点,孙校就出门了。  他家离学校就隔了两条马路。开车的话,不到10分钟就到了。走路大概20分钟。如果天气好的话,他一般都是骑自行车去上班的。今天天气不错,能看见蓝天白云的。走到路上,他总是注意看看,有没有穿醴临实验中学校服的学生。如果有的话,在路上碰见他们横穿马路,或者闯红绿灯,他都会出声提醒的。  好在学生们一般都认识校长,校长一出声的话,他们基本都是会听的。  一路上遇见的醴临实验中学的学生还算是遵守文明规范的。孙校觉得这和他每次在各种集合上强调的内容是很有关系的。一念及此,他觉得比较欣慰。现在大部分的学生遇见老师也比较有礼貌,都会主动和老师打招呼。  当然像陈金玉那类的臭狗屎也还是存在的。油盐不进。如果不是教育部各种规定挡着,他早就想把陈金玉开除了。还有他那个奶奶,每次一来就又哭又闹又下跪的,和老师们闹时,花样倒是不重复,怎么对自己的孙子就完全管不了,只是一味溺爱呢。看现在把陈金玉惯成什么样子了。以后去社会上也会是败类。上次把头发染成黄色,非要往学校里面闯,被门卫老蔡拦住要登记。他死活不登记,还指着老蔡的鼻子骂他,说他只是一个区区门卫,什么都不是。那次把老蔡给气的。  上周语文课不想上了,居然拉上秤砣和狗昭上教学楼对面的生物实验室里打斗地主。等班主任张萌找过来就把牌一扔,死活不承认是他的。就说是教室太热,只是来实验室凉快来了。班主任张萌也没有办法。父母不在,奶奶又完全护着他,完全无计可施。  唉,可不能让他奶奶再来学校了,上次来了又哭又闹,还跪在他、王忠义还有贾立凡面前,死活不肯起来。他们三没有办法,拉也拉不起来。后来被陈金玉看见了,直接一把过来扶起奶奶,然后对着他们三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骂街的话都说出来了,把他们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当时,他脸都要气绿了。真是臭狗屎一个。还好,他马上就要毕业滚蛋了。  走到校门口,看见张萌老公的车依然停在马路对面。他总是探头往学校里面看,也不知道看些什么。有时候他们两人眼神不经意碰见,他总会立刻不屑地把脑袋扭过去,从来不正眼看自己。  老蔡呢,依然右手抽着一根烟,戴着墨镜,站在校门外面。看着马路上到处都是家长和学生,他不禁瞪了老蔡一眼。  不过他比过去还是有进步了,以前总是在传达室抽烟。前段时间学校达标以及文明城市的创办明确规定,校园为禁烟单位,任何人不得在校园内抽烟。  他和王忠义三番五次地提醒老蔡,可是烟瘾一来他就老忘。后来王忠义都和他急了,当着大伙的面训斥了他好几句。  他和王忠义一再提醒,再在门卫室抽烟就要开除他。这样,他才忌惮一点,才慢慢养成习惯到学校外面抽。  可是大早上的,学生和学生家长来来往往的,这也不好啊。他只得走过去告诉老蔡把烟先灭了。  见他一走过去,老蔡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把烟灭了,放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跟孙校打招呼。  孙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背着手走进去了。  今天是他值班,还有总务田主任。刚过这个门,田师傅就赶紧从门卫室的桌子上把他的那个大水杯都拿过来了。  只见田师傅递上水杯,笑嘻嘻地说:“孙校来了!每次都来得这么早。你的茶我早就泡好了。你最爱的铁观音,现在温度正好,不烫,可以直接喝。”  他笑着说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大口。  他就有这点爱好了。  这时候胡师傅上来报告说:“蒋坤老师已经来了,现在正带着学生在操场练啦啦操呢。还有叶佳老师和郑大云老师也都来了,进办公室了。”  孙校点点头。把水杯递给田师傅后,又整理了下外套,然后走到校门口,开始执勤。  6点50了。学生们和班主任们开始陆陆续续进校园了。谢军和杨静开车进来了。刘一常也背个运动书包,拎着豆浆和手抓饼风风火火地小跑进来。  老远他就看见申士成低着个头,急匆匆地朝他走过来。走到跟前,他一脸严肃地问道:“孙校,来这么早,肯定没吃吧?还是吃肉夹馍加南瓜粥吗?我赶紧买去,一会儿学生就更多了。”  他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今早出门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吃。因为一会儿8点就得去区里开会,没有时间吃的。”  旁边的老蔡头也没有回,依然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田师傅和胡师傅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后,便站在孙校旁边盯着进入的学生和老师了。  现在的学生都喜欢改校服裤,把那个校服裤腿改得很细。高三的女生基本都改了。学校政教处怎么抓也抓不完,班主任再三令五申地明确表示不能改也没有用。  申士成一脸担忧地对校长说:“孙校啊,你看看其他年级改校服裤腿儿的。这男生都有那么多改的,女生就更加不用说了。尤其是高三年级,每个班都有十几个改的。我们高一年级暂时还没出现。不过马上就要被带坏了。”  这是老蔡回过头指着刚进校的两名女生说:“那两名就是高一的学生,她们也改了。”  申土豆看了看,疑惑地问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她们是高一的呢?”  老蔡肯定地说:“就是高一的。4班的。”  申土豆只得说:“回去我说说小李去。我都强调多少遍了,让她们每天勤着多溜达,眼里要有活。我有时候早自习还进班检查呢。不像话。”  孙校看了看申士成的大肚子,只是淡淡地说:“回去再统一强调吧。不用单独说,免得小李有情绪。”孙校知道李诗怡和张萌关系很好,两个人就是一起进的醴临实验中学,两人结婚前都是住在一起的。  唉,就是因为之前张萌小产的事情,现在张萌怨足了自己。她老公看自己也是一副杀父仇人的样子。其实她如果身体强壮的话,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小产呢?如果身体不强壮,就算是每天在家歇着不动,也会流产的。现在的女的,就是惯的,很矫情。罢了罢了,怨就怨吧。太监还在背后骂皇帝呢。无所谓。他现在也懒得理她,小小一线教师一个,啥都没有,还天天鼻孔朝天。  这时候张莹穿着一件红色条纹格的衬衫和一条浅白色牛仔裤进来了。她先笑吟吟地冲老蔡打招呼,然后对着孙校、申士成、还有胡师傅,田师傅说了声“早”,又笑吟吟地走了。  田师傅说:“这张莹很不错,每天都笑嘻嘻的。”  胡师傅也在旁边点头表示同意:“每次见到了都会打招呼。这小姑娘挺不错的。”  申士成在一旁说到:“就是一直没有对象。孙校回头您给这小姑娘张罗张罗。”  孙校笑着说:“我手里倒是有不少人,回头看有没有机会吧。咱们自己男老师还有好几个没有对象呢。我看董成就不错。”  这时又有好几个学生耳朵里塞着耳机走进校园。孙校看着他们眉头皱了皱。  旁边的申土豆赶紧凑上一步说:“孙校,这个学生携带手机进校园这个事,我回头还得跟我们高一年级组的班主任们好好念叨念叨,回头跟谢军和志杰也一起碰碰头。现在小孩子呀,自制力太差。家长根本管不了。而且听说咱学校有的班级总是丢手机。”  这个时候谢军从远处走过来,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对校长笑到:“早啊,校长。”  他大步跨到申土豆面前,大力拍了拍申土豆的肩膀说:“申哥,你也值勤了?”  申土豆一边笑着弯腰往后面退着,一边双手不停地摆动地连声说到:“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就是看见校长在这里,多聊了几句。”  谢军由于人皮肤比较黑,依然露着一口大白牙说:“申哥你吃早点了吗?今天来得这么早。”  申土豆不停地点头回复道:“吃了吃了,在家吃的。”  谢军边转身向校外走边向校长说到:“那我先走了,孙校,出去吃个早点。”  孙校一边走向门卫室拿自己的杯子,一边对谢军说:“去吧去吧。”  谢军回了声“诶!”然后冲门卫室里面坐着的田主任大喊了声:“田哥,吃早点去了啊。”  田主任咧了下嘴对谢军乐了下,点了点头。  已经7点半了。学生们基本都进教室里面自习了。  孙校看见对面社区里秤砣和狗昭正在优哉游哉地买手抓饼,倒是一点不着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不时还朝孙校这个方向看一下。  唉,回头要跟他们两个人的班主任再沟通一下,要加强对他们两的教育。尤其是出勤这方面,都几点了,还不慌不忙的。真是不像话。周围的居民家长什么的都看着呢。对学校影响多不好。还以为醴临实验中学对学生管理松懈。这周五的全体会上还是要强调下学生的出勤问题,还有老师的出勤问题。  不过,他倒是一直没看见陈金玉,估计啊,今天上午是不会来了。这倒霉孩子。  这时候叶佳老师扭着自己的小腰肢低头直接进去了。她对学生倒是很认真负责,每天也来得很早。据说一来了就直接进班级,盯着学生写题讲题。她所任教的班级成绩向来很好。要是满校园都是这种教师就好了。工作就非常好办了。可惜,这个叶佳老师吧,教学业绩好,可是人却是很傲。三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对学校领导层都爱理不理的。和她一起的郑大云老师也这样。  这时候王忠义开着自己的捷达进来了。一下车,就拿着自己的公文包急匆匆地上楼了。听政教主任贾立凡说,有个学生新买的苹果8被偷了。那个苹果8是学生自己暑假扛了一暑假的水果挣来的。刚没用几天就丢了。这几天这个学生也不上课,天天跑到警局去问找到小偷没有。而且那个苹果手机有个什么定位系统,昨天说是在某个地方发现这个手机的定位了。然后那个学生一问,发现那个地点就是他前桌的家。今天那个学生家长不仅要来学校找班主任,还要找那个嫌疑犯小偷学生要个说法,要不然,孩子一直没心上课。双方家长都会来。所以王忠义要去处理这个事情。  学生是活生生的人,每天他们之间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的。  “叮铃铃铃铃铃”,悠长的铃声宣告着早自习结束了。刚才还安安静静的教学楼瞬间就吵闹了起来。到处都是脚步声和尖叫声。对面小区里卖水卖早点还有零食的小商小贩们立刻蜂拥而至,挤到围栏边上,等待着学生们下来。很快就有学生跑出来了。  回头还得让班主任们强调不能让学生课间来这里买什么都没有的三无产品。万一回头学生吃坏肚子了或者生病了就麻烦大了,那帮小商小贩可不管什么安全生产环境,只管挣钱。每次看见学校门口那堆脏兮兮的小摊子,孙校都比较厌恶。他喝了口水,打算回自己办公室了。  他正要上楼时,看见狗昭和秤砣跟着陈金玉正大摇大摆地走到围栏那边,要买早点。孙校有点奇怪,明明早上没见到陈金玉进来的。他还特意注意的。校门时6点50分才开,那陈金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真奇怪,难道自己老了,记性不好了。他一边细想,怎么也想不通,便摇着头上楼了。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   孙校长走后,不一会儿田主任也起身拿起自己的钥匙,回自己的总务办公室了。总务办公室在操场边上的器械库旁边。与其他办公室都没有在一起。正好田主任喜欢独处,当时孙校一说没有多余办公室,让他搬到这里来时,其他老师都替他打抱不平,他却二话不说,美滋滋地搬过来了。  远处操场边上的小花园里,霍师傅正在拿着卫生工具,把里面的垃圾一个一个捡出来。  这个时候,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只见崔师开着他那辆小夏利进来。下了车之后大力把车门一关,就跑到门卫室和三个门卫师傅一起抽烟闲聊了。  校门外,张萌老公赵伟这才一脚踩油门,把出租车开走了。  傍晚放学的时候,孙校依旧站在校门口值勤,看着老师和学生们一个个离开。放学时候,离校的老师明显没有早上来校的老师多。可能是因为放学不划考勤的原因吧。  现在出校门的基本都是高一高二的孩子。高三的孩子还要上晚自习,新疆班的孩子更是有晚晚自习。  下班回到家里,孙校吃完饭便下楼遛弯了。这是他这几十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晚上吃完饭必须要出去遛弯一个小时才回来。有时候夏天回来浑身都是汗。  今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遛弯到九点半才回家。  一到家里,他妻子就告诉他,有人一直往他的手机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了。他进屋先去厕所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擦完汗后进屋看手机,发现有7个未接来电,还有很多短信和微信。看见手机屏幕的短信内容,他不禁大惊失色。上面写着:王校出事了。  孙校连夜赶往派出所。在派出所里,王忠义的妻子正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有两位老人拉着她。王忠义的妻子平时一直是任劳任怨地照顾婆婆和自己的妈妈,也不多说话。身材发福比较严重,看着比王忠义要显老。旁边的老人是她父母。王忠义父母可能还没有来。或者暂时没敢告诉老人。  看着这一幕,孙校不禁恻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上午看见王忠义在学校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说出事就出事了。  派出所的两名警察把孙校请到了一间靠里面的办公室。孙校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陈俊树队长,中等个子和身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运动衫和黑色运动裤,脚下穿着一双蓝黑色休闲款式的皮鞋。皮肤黝黑,眼睛比较小,眼睛下面都是皱纹和眼袋,但是那双眼小眼睛看似无神,但是泛着精光。孙校阅人无数,刚才陈队长和他握手时,就能感觉到对方像是把自己浑身看透了似的,他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立刻紧张了起来。感觉他应该烟瘾很重,因为一靠近他,孙校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他似乎也不太爱说话。  走在后面的那个还算没那么黑的叫张远。他身上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烟味。脸上也算是有笑容。他穿着一件绿色的衬衫配牛仔裤,运动鞋。  进屋坐下后,陈队长问了下王校平时在工作上的所有情况。孙校一一据实回答。王校在学校上班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平时人际关系也算得上是比较简单,就是和学校的同事们接触比较多。  陈队长不经意抬眼看了孙校一眼,又接着问道:“那你们单位有人和他有矛盾的吗?”  孙校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他自忖,有人私底下对王忠义有矛盾那是肯定的。一个单位,总会有人不和的,更何况,王校还是行政管理层,管着那么多班主任,怎么可能人人对他满意。不过,他想来想去,即使有矛盾,他也实在想不出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的。其他方面呢,孙校认真想了想,他倒是听说他在有的方面不检点,有问题。不过这些事完全是捕风捉影,他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瞎说了。如果有证据的话,警察迟早会查出来的。一般人被杀的话,要不因为钱,要不因为情,难道是钱的原因?难道......?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被牵连到。孙校突然有点紧张,额头上冒出细细一层汗。  他毕竟见多识广,定了定神,深呼吸几下,他摇了摇头说到:“王校长平时在学校管理德育方面,工作上倒是认真负责,但是没听说有人和他有矛盾的。要说他这个人除了爱喝点酒,喝醉了瞎说点什么话,没有其他的大毛病。唉,这人怎么就说出事就出事了呢。警察同志你们掌握到了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他突然会这样呢?”一念及此,想起小时候天天围着自己转的王忠义现在居然已遭非命,他不禁眼睛一红,大滴眼泪往下面掉。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擦了擦眼泪。张远见状,赶紧给孙校递了张面巾纸过去。  张远和陈俊树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等擦干了眼泪,孙校哽咽着声音问道:“陈队长,我能知道王校到底怎么了吗?”  陈队看了张远一眼,张远马上接口说到:“是这样的,孙校,具体细节我们不能透漏太多。昨天晚上也就是9月4号周一晚上8点07分,我们接到报警,在广源路上的一家小店旁边的空地上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后来经人认出是醴临实验中学的王忠义校长。”  孙校问道:“广源路上小店旁边?是那叫做“二姑饺子”那家吗?紧挨着实验小学那家?”  张远点点头。  孙校一拍大脑,痛心说道:“王校经常在放学后去那家店吃半斤饺子,喝一杯白酒。这些年一直这样的,怎么就会在那里出事了呢?”  高队长问道:“他经常去那家小店吃饺子是吗?”  孙校点头称是。  后来出派出所时,陈队长又嘱咐孙校,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不能透漏太多了细节,更不能宣传,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多年作为学校的一把手,这个事情的轻重孙校自然是懂得的。  他神色不安地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里,妻子还没睡觉。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他。一见他进门,赶紧起身问道:“老孙,王忠义真的被杀死了?”  孙校刚放下包和车钥匙,听见妻子这么一问,他惊讶地回头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消息传多快呀,真是。刚才很多人都问我了。有人还拍照片了传上来了。现场倒是没什么血迹,就像睡着一样…..”  “别瞎说!你知道什么呀!告诉你,知道的不能瞎说,不知道的更不能瞎说!这么大岁数了,白活了!”他突然勃然大怒,快步走进房间,大力把房门关上。留下妻子一脸惊呆地站在原地。  半晌,她叹了口气,关上客厅的灯,也回房间了。老孙正躺在床上,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发呆。  过一会儿,又翻身过来。来回翻滚。几十年的夫妻,她知道他不可能睡得着。他和王忠义从小就认识,大半辈子了。  突然,他张嘴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他却又把话噎回去了“算了算了,睡觉。不可能因为那个。都多少年了。”  她不做回复。  “那个,”过了半晌,他突然说道:“你说,警察会不会查我?会不会把所有东西查出来?”随即他又自我安慰道:“应该不会。这些和王忠义的死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收手了。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你明天拿5000块钱,去看下王忠义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知道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人各有命。”她劝慰道。  “人各有命?那为什么有的人命那么好,有的人命那么苦?有的人长命百岁,有的人却横尸街头?我从来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想到王忠义的惨死,他心里就是堵得慌。好久没有这样憋屈的感觉了。  “你是比较厉害的人。算了,想太多也没有用。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每一天就高高兴兴的吧。早点睡,岁数都不小了,要不明天早上起来又要头疼了。”她伸出手,握了握老孙的手,才发现他双手冰凉。  第二天,孙校还是像往常一样,在5点50分准时起来。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脖子那一块特别酸。他坐起来用力给自己揉了一下。  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好像是一场梦。  今天早上没有胃口,直接洗漱完就出门了。所有的一切和昨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一到校门口,老蔡依然戴着墨镜,右手夹着一根烟,站在校门外面,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知道老蔡墨镜后面的眼睛有没有看见自己,反正是一直没有反应。  他走进校门,田师傅依旧像往常一样,把他的茶杯递给了他。今天是林书记值班。这个点已经到位了。  他向林书记走过去,田师傅和胡师傅也靠了过来。  “你也知道了吧。”  林书记惋惜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说道:“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好好的......”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泛红。  孙校赶紧止住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的人还不知道。在警察没有查出真相之前,不要声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咱们的教学还得正常地进行。咱们得赶紧想想王校的工作现在谁接手。”  林书记一想也是,便深呼吸几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随即说道:“那让贾立凡接手吧。他一直负责德育这块,也一直跟着王校干的,他知道所有流程。”  孙校想了想,犹豫地说道:“嗯,小贾可以倒是可以的。不过,他那个主任的位子也得找人接手。我看申士成不错,董成也行。一会儿咱们再和胡校碰碰,看他什么意思。”  林书记眉毛一挑,没有言声。  门口老师们开始陆陆续续进校。看他们的表情,怕是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申土豆一进校门就往孙校这边快速走过来,一脸不置信地说到:“孙校啊,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我听说是让人抢劫,结果王校没同意,就让人弄死了。你说说,现在治安怎么这么差.......”  “先别武断地说了,警察自然会有调查,自己会抓到凶手的。其他的,咱们不知道的就不要以讹传讹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申土豆不住地点头,“还是校长有魄力,昨天晚上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就想,再也不去那个二姑饺子那里吃饺子了,太邪门了。”  胡师傅也说:“那一块治安就是差。对面是个大菜市场,后面是一栋很老的居民楼,基本都是外地人口租着呢。平时那边就一直有抢劫。咱们学校好几个学生都在那里被抢过手机和现金。”  田师傅走上前,看着校长和林书记说:“就在开学的第一周,咱们学校有两个高一的男生,中午去菜市场买盒饭时,手机被抢了。大中午啊,学生们都不敢一个人去那边的。”  他们几个说的声音比较大,已经有学生侧目了,孙校赶紧说到:“小申,你去看看你们年级,还有提醒你们组的老师们,不要私下瞎传。”  他转身又转告田师傅和胡师傅:“一会儿会有警察同志来了解情况,他们如果来了,直接请到我办公室。胡校马上到了,林书记,咱们上我屋里讨论下接下来的工作。”  说罢,几个行政领导步履沉重地上楼了。  “老田,你说说,一条人命就没了就没了。”胡师傅看着领导们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昨天王校还和他们几个一样,在他面前晃悠呢。  “可不是。我妈妈宫颈癌做完化疗了已经6年了。她还天天担心活不久。现在没灾没病的,也可能死于非命,想那些干啥,不如痛痛快快每一天好好活着。”田师傅前几年由于母亲患病,妻子是环卫工人,闺女又在上学,家里一顿揭不开锅。还好孙校把他弄到学校来做保安,有个稳定收入,还能时不时回家照顾照顾母亲。  “你说谁那么缺德,抢个钱,差不多得了,怎么还要害人性命了。晚上能睡好觉吗?”胡师傅想不通现在的人。  “谁说一定是劫财的?”田师傅不可置否。  “不是劫财的,难道是故意杀人的?现在日子都不错,谁没事去干那个杀人偿命的事?”胡师傅就是觉得王校只是运气差,不至于招人恨,把命都搭进去了。  “老胡,我问你,王校那个样子,看着像个有钱人吗?劫财的不得先看看抢劫对象?而且听说那个时候王校已经喝酒喝得晕头转向的了,就算只是劫财,把东西直接拿走,王校第二天肯定什么都记不清了,何必害他这条性命?”  老胡仔细想想,抓耳挠腮的,过一会他说到:“不对不对,你说得不对。你说王校一个老师,每天工作家里两点一线,会得罪谁?谁非得杀了他?你说的不对。”  “你真是.....难怪孙校老说你,有时候就是想事情太简单。这几年学校发生了好几件事呢,你啥都不知道?你真以为这个学校里没有一个人想让王校死的?我看那,不止一个,好几个呢。”  “切,你胡诌白咧啥呢。什么事非得想那么复杂。那你说说,咱单位谁想王校死?”  “你当真不知道?你说你天天值勤,看见老师们在这里说天说地的,你就啥都没有听出来?”  这时候老蔡进来拿杯子喝水,他们两赶紧闭嘴转移话题了。  上午九点左右,张远和陈俊树来到学校了解情况。他们主要找在校的男老师了解情况。  他们得到的有效信息不多,基本还是他们已经掌握的。不在场证明大部分都有。因为那个时间点一般是在家里吃饭。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那几个人基本都是在外面的遛弯的。根据他们的侧面了解,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那几个人和王校没有私人恩怨。  张远姑姑就是刘园老师。当时他的这份工作,刘园老师还出了不少力呢。所以张远特意去办公室看了看他姑姑,陈俊树录完笔录就先回单位了。  到办公室后,张远没有发现他的姑姑,只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在画画。画得很认真,都没有发现他进来。  张远猜想,那个姑娘和姑姑一个办公室,应该和姑姑一样,也是个美术老师。只见她的桌上还摆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和史蒂芬金的惊悚小说。  后来相互介绍之后,张远猜得一点不错,张莹就是美术老师。看样子挺开朗活泼的。张远索性问了问她对王校的了解,以及平时王校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张莹刚来这个单位不到3年,平时跟王校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所以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反过来她却问了不少这个案子的其他问题。张远看见她清澈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时间除了按规定不能说的,其他的都有问必答。  刘园老师回来时,张莹正在问张远这个案子有没有嫌疑人。因为她听沈思讲,王校很有可能是在那家二姑饺子店里吃完饺子喝完酒准备回家时,被人抢劫,然后和抢劫犯争斗,被杀了。王校平时就是一个比较暴脾气的人,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和抢劫犯正面干起来了,才导致自己被杀的。  如果是抢劫被杀的话,只能算王校倒霉了。一般抢劫犯抢劫钱物,不会杀人灭口。也不知道王校和那个抢劫犯之间发生了什么。  张远据实回答,根据当前掌握的线索,没有嫌疑人。现场基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个老居民区没有安装治安镜头,那个点出现在附近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人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痕迹专家把附近的脚印收集了一下。但是由于对面是菜市场,白天人来人往,留下的脚印数不胜数,而且有很多是模糊不清的。目前痕迹这一方面也没有得出有力的线索。  “唉,真是造孽。应该就是遇到抢劫的了,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激怒了歹徒,就被杀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有命重要。”刘园老师也替王校惋惜不已。  张远不可置否。张莹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也不出声。隔了一会儿,张远说到:“其实也许就是抢劫杀人,但是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性。醴临市很久没有出过人命了。现在很少有人会因为抢劫而去杀人的。而且王校身上没有与歹徒搏斗的痕迹。”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不是抢劫杀人,而是故意杀人?”旁边的张莹张口接到。  刘园老师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张远。张远立刻解释到:“我的意思时,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一切因素和动机都要考虑进去。所以,姑姑,你能详细告诉我下,在这个单位 ,有人和王校有私人恩怨吗?我问了很多其他人,都说没有。有几个人倒是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刘园老师看了眼张远,走到洗脸盘那把手上的粉笔灰洗了洗,然后喝了口水坐了下来。  “大远,我们老师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在同一个单位。所以很多人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同事。你说,没有根据的事情,万一随便说起,回头为同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以后怎么相处。”  张远正色说道:“姑姑,我们警察是会有辨别力的。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们自然回去调查;如果不是真的,我们自然也不会当真。但是很多时候,你以为不重要的小事情,很有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咱们就当姑侄之间的闲聊,我不会记录的。这个你放心。”  刘园老师低头想了一会,说到:“行,就当咱姑侄的闲聊,你不用记录。也别说是我说的,行吗?毕竟很多事情我都也是听别人说起的,不一定是真的。”  张远点了点头。刘园老师扭头看下张莹。张莹立刻说到:“放心,刘姐,你知道我这张嘴的。我不是大嘴婆。”  刘园想了想,平时张莹确实不是个爱和人到处聊天的孩子,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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