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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青默默地走在大街上,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谁的孩子,但是她相信母亲的清白。
原来从她一生下来,诅咒就一直伴随着她,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博爱,有的只是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还有两天就是余迪楠和夏嶙的婚礼,她的心仿佛整个被掏空了,酒精在她的腹腔熊熊燃烧,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烬。
“余迪楠!你忘了吗?你说过你要等我长大,你说过你会娶我,现在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了!为什么?你的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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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嶙和余迪楠的婚礼如期而至,夏青青来得很早,她坐在角落里,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夏家的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喜悦,包括母亲,似乎那天晚上母亲的眼泪只是夏青青的一场美梦。
夏青青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毫无关联的看客,看着礼台上风度翩翩的余迪楠和娇艳欲滴的夏嶙,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要给余迪楠寻找一个开脱的理由,他不是背叛,他只是失忆了,他忘记了她,他曾经的确深爱过她。
放手吧!就这样放手吧!反正从小夏青青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反正她早已习惯了被抛弃。
桌上的葡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有着诡异的猩红,让夏青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张晨阳身下的那朵玫瑰。
她的唇角勾了一下,张晨阳?她还能在这种时候想到他,可是却无法感受到他带给她的温暖。
抬眼注视着余迪楠,他的脸和张晨阳的交织在一起,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渐渐模糊,分不清哪一个是余迪楠,哪一个是张晨阳。
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张晨阳,也没有了余迪楠,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逃开吧!逃开吧!……”
夏青青喝了很多酒,胃里一阵阵地泛着恶心,失魂落魄地从余迪楠和夏嶙的婚礼礼堂里走出来,她的心里空荡荡的,满嘴的血腥,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快要天亮了,街上很安静,没有一个人,一只雏雀低吟着飞过,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有水珠打在夏青青的脸上,下雨了吗?对于她来说,这是一场久违了的黑雨,更像是她的眼泪。
夏青青早已没有了眼泪,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冷冰冰地贴在身上,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但是她的心中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暖意。
夏青青随意地走着,没有目的地,只是下意识地走着,一直到她发现她的前面没有了路。
仰起头,她很茫然地看着面前这所高大庄严的建筑,看着门口那个竖立着的大牌子,夏青青有些迷惑,她来到的是省公安厅的大门前,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干净,干净的仿佛她刚在消毒液里浸泡过一样。
将目光投向无数亮着灯光的小窗口,她轻轻地念出了那个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名字“张晨阳!”
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
她的目光从一个窗口移到了另一个窗口,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在这些小窗口里,有一个是属于张晨阳的,她的张晨阳此时一定在忙碌着惩治罪犯。
她麻木的心一抽一抽地在痛,原来她还是会痛,不管被伤成什么样,这颗心还是会痛。
只是这一次的痛很清晰,很纯净,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余迪楠的身影,只为了张晨阳。
闭上眼睛,张晨阳灿烂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他爽朗的笑,他邪魅的笑,他羞涩的笑,还有他苦涩的笑,每一种笑都让她的心更痛一点。
张晨阳霸道的皱眉,不甘的愤怒,痛苦的哀求,所有张晨阳的一切原来都那么清晰地刻在她的心上,刻进她的骨髓,让她在迷恋的同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夏青青的脸上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如梦如幻,这种感觉很好,距离张晨阳很近,仿佛能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晨阳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再一次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的唇角向上弯起,轻轻地呢喃道:“张晨阳!你很臭!”
……
张晨阳很烦躁,这些天他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刑警大队,他整日埋头在案卷中,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分析案情和惩治犯罪上,这样他才不会沮丧,不会为那天冲动的行为和决绝的话语而后悔。
虽然他的话说得很绝情,可是他的心却没有办法这么绝情,他还是要想她,无休无止的。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工作,黄队长去参加余迪楠的婚礼到现在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