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来时,夏青青会抢着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可是张晨阳总是比她的动作快,做饭还可以让她搭把手,至于洗衣服,他几乎从来都不让她动手。
屋子里有洗衣机,但是内衣裤总得每天换下来手洗。
可是夏青青发现她洗完澡之后的内衣总是很快就晾晒在了阳台上,她很愤懑,很羞愧,也很无奈,只能在洗澡的同时就把内衣洗干净,一出浴室就可以直接晾晒。
为此她和张晨阳吵过几次嘴,张晨阳却比她有道理,“女人是不能经常摸凉水的,不然以后容易得附件炎!”
夏青青无比郁闷,她本来是给他当保姆的,如今却是她得了个男保姆,居然还知道附件炎!
可是很快,夏青青就适应了这种被人伺候的生活,尤其是在每天吃完晚饭,她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着张晨阳忙前忙后地洗碗、拖地、收拾房间,她就觉得很满足。
张晨阳会很无奈地碎碎念:“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本来租房是想找一个廉价保姆,可是现在却找来了一个妈,整天伺候着不说,还总是挑刺!”
夏青青就会坐在一旁偷笑,张晨阳总是会抬起头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但是眸中却含着更多的宠溺和快乐。
快乐很简单,有的时候只是退一步,夏青青现在觉得就是这样,张晨阳把水果都洗干净去了皮放在了茶几上,她正在边吃水果边看书。
张晨阳和往常一样,正在勤劳的拖地。
“终于干完了!”他走过来一把抢走她的书,“我说你现在也太懒了吧?以后谁敢娶你啊?你看我累得跟老妈子似的,怎么也不知道搭把手?”
夏青青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斜睨他一眼,淡淡地说:“好吧!我来洗衣服!”说完就向卫生间走去。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她,“你故意的吧?明明这几天大姨妈来了,还跟我玩这一手?”
她突然脸红了,这就是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的结果,才短短一年,他们竟如此熟络了吗?他居然能这么顺口地说出她的小秘密。
“嘿嘿!”张晨阳一脸的奸笑,已经快步走进了卫生间,立刻传来了流水声,“丫头!别不好意思了,我就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姑娘家!”
她满脸黑线,真想冲进去把他的屁股踢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晨阳每天挂在嘴边的都是他没有把她当成女人。
但是夏青青的心却因为他的话逐渐安定下来,似乎他这样说便解决了她所有的烦恼和不安。
她重新坐下身,不再理他的大吼大叫,继续看书、吃水果。
他的声音再次盖过流水声传了过来,“丫头!你少吃点,给我留一点,你现在都快成猪了,给你准备多少就吃多少,早晚我要被你吃成穷光蛋!”
夏青青已经是个大二的学生了,准确地说,还有几个月她就要升入大三,也就是说张晨阳即将面临毕业。
夏青青变得爱笑了,也变得随和了许多,这种改变虽然很缓慢,但是却很惊人。
她还是从不回家,他们同住的那套房间已经成为了她名副其实的家。
自从大姐离开之后,似乎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刻意地忽略夏青青,父亲来看过夏青青一次,他们之间的谈话比以前更加生硬。
母亲和夏嶙、夏岷一次也没有来过,她们应该变得更漂亮了吧?夏青青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她们了。
夏青青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大姐出殡的那天,母亲虽然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但她很清楚地从母亲的目光中读懂了仇恨。
她并没有解释,她想,她的家人,每一个家人,包括姑姑都很清楚她的罪孽,只是谁也不愿意拆穿她。
也许这就是两年多来她们一次都不来康复医院看望他的原因,她记得父母和姐妹们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很喜欢他的。
夏青青还是不爱说话,张晨阳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很多时候都能够暂时不去回想她的罪孽,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饮鸠止渴,但是她知道张晨阳对她来说已经越来越重要。
让夏青青感到很奇怪的是,自从她被张晨阳胁迫着搬离宿舍之后,高虎再也没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甚至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
只是,她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让她觉得那是一双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