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鸯蹲在角落里，脸色煞白。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先前她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等到她带着二爷回来后，顾雍却竟然已经死了。

脸色蜡黄，两眼圆睁，嘴巴张得很大。

他死时一定很难受。

可是明明身体恢复的速度很快，今晚还醒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看门的不知道，红鸯更不知道。她看着床上那张被烛光扭曲得有点可怖的脸，浑身发抖，心知这病人对主子来说有多重要，生怕主子因此而责怪她看护不周，所以只能不停地哭。

所幸主子由始至终没有理会过她。

严沉月坐在床边已是很久，把弄着手里的薄刃，看着眼前这具刚被他开膛破肚的尸体。

顾雍的体质极好，所以当初在自己身体遭受了那样的改变后，仍能与人搏斗，坚持到袁琅带兵将他救出，亦挺过了给他治疗时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却在情况分明都开始好转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变猝死，这很不正常。

顾雍有着异于常人的恢复力，而且他心脏如此强悍，即便当初身体被人动了手脚，也没让它出现问题，否则也不会让他活到今天，怎么可能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病变？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顾雍，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就跟天牢里那个有着两颗心脏的男人一样，顾雍的身体，也被人为地施行过某种医术。

他险些因此而死去，却也获得了异于常人的体魄，所以，与其说那是种医术，不如说巫术更为妥当些。

没有哪种医术可以让人多长一个脏器，或者筋脉倒逆，甚至还生出根本不属于人类的器官，以促进人体格的强化。

顾雍惊人的恢复速度，便是得益于喉咙上长出的那种类似鱼鳃般的东西。

那是喉咙里的瘿瘤异变。

瘿瘤是长在器官上腺体的病变，由此产生的毒素，会导致人产生出异常亢奋的食欲和精力。而这超常的新陈代谢，会使人体在不断超负荷消耗中，逐渐摧毁身体的免疫力，并因瘤子的逐渐增大而压迫气管，导致窒息。

但顾雍喉咙里的瘿瘤，却是不同。

它不仅从体内生长到体外，且自行生成了鳃状物，普通瘿瘤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不仅加速了新陈代谢，还令其转换成某种力量，储存在瘿瘤内。这种力量不但能令顾雍得到异于常人的伤势恢复能力，更籍由他的嗓音，变化出一种能将人耳膜都给震破的声音。

只是这力量显然在顾雍体内没有得到过很好的控制，或者就如天牢里那名双心人一样，虽然异变，虽然身体得到强化，但同样也令身体承受了超负荷运作后，所产生的可怕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