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恬若点头，眼神仍不舍得从寇月脸上移开，甚至连眨都不想眨一下。

“梦见什么了？”

眼前的人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而且只要她好好完成任务，对方便能一直活下去，这样的信念一天比一天强烈。她也由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现在几乎完全相信，因而梦里那些不好的事情她便一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了，只含糊地答道，“我不记得了。”

寇月沉默了两秒，手指落在她眼角的泪痕上，一点点擦去，“不记得还流那么多眼泪？”

宋恬若肩膀一颤，好在对方再说更多，贴心地把话题转移开，“好了，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正好我之前让小艾去买吃的，等你出来她也差不多回来了。”

经寇月一提醒，宋恬若立即觉出一股不适来。

睡着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不说，嘴里还有一股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又苦又涩。汗味和药味交织在一起，别提有多难闻了。

“好臭。”宋恬若的小脸皱成一团，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又多嫌弃，哪怕那个人是她自己。

寇月被她这夸张的表情逗笑，“行了，快去洗一洗。”再晚一点她怕对方都要被自己熏晕过去。

宋恬若是真的忍不了了，干脆一把捏住自己的鼻子，只用嘴呼吸。想到自己方才还抱了对方，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来，“月月姐，对不起。”

又要呼吸，又要言语，忙都忙不过来。才担心完她要被自己熏着，这会儿又得担心起对方把自己憋死的问题。

“快去洗澡。”一边心累又边又不得不催着对方，寇月由心地发出一股孩子难养的感慨。

难养归难养，但谁让这孩子是她家的呢。能怎么办？继续养着呗。

寇月看似无奈，实则心底的高兴都快溢满了。

她想自己实在喜欢“她家的”这三个字，只这么一说便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从前她还想过要不要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小孩这事，不过都因为觉得麻烦放弃了。再之后发现她好像可以直接跳过中间的步骤，到了年纪去领养一个小孩也行。认真考虑过其中的可行性后这个想法便在她心里扎了根。

虽然中途出了宋恬若这么个意外，但相处下来，寇月觉得，对方虽然年纪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但性格模样各方面都挺讨喜的，养个大孩子也还不错，甚至省了中间那些最闹腾的年纪，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美好。

脑子里兜兜转转的想了一大堆，外人看着就是在发呆。宋恬若洗完出来就看着双眼无神的人，也不知思绪飘到哪去了。

“月月姐。”她开口打断对方的沉思。

“嗯。洗好了？”寇月抬头，而后看着只围了一块浴巾的人不由一阵头疼。

果然，养孩子这事还是不简单。

完美融入家长角色的寇月一边皱眉，一边忙不迭地起身给人找衣服，若不是因着她原本话就不多，这会儿就该唠叨起来了。

【主人，你有没有觉得任务对象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宋恬若心情复杂地回道，“我也觉得。”

她仿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慈爱的神情。

慈爱？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