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画画听她这般说,倒是愣了一下,很快掩袖笑了起来。一双潋滟秀目斜睨着慕容年年,眸间满是戏谑之意。
太叔岁岁见她只笑不答,便转头望向慕容年年,笑容微带讥嘲,道:“花公子,难为你隐姓埋名这么久。怎么?如今要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吗?”
“……”
慕容年年有些头疼。
他原本是想带她回仙界后再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料竟在这种情形之下被她知晓了。心头顿时滑过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岁岁……抱歉。没有及早告诉你,我就是……慕容年。”
仙界人皆知他大名唤作慕容年年,但他自小就觉得年年这样的叠字名太像姑娘家,因此一向自称慕容年。
“呵。”
太叔岁岁极短促地冷笑了一声,之前所有的疑虑都瞬间明白了。只是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她多希望花香寺就只是花香寺,而不是什么狗屁的慕容年年!
其实她自己对这个所谓的前未婚夫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爱或恨,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本能地对慕容年年带有一种敌意。
她大概也能理解,当初太初岁岁几乎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求助慕容家的,最终却绝望地被轰出门,受尽了屈辱嘲笑,想不恨慕容年年都有点难吧。
后来她成为太叔岁岁后,也曾对当年的事细细推敲过一番,总觉得解忧宴下毒一事与慕容家脱不了干系,而且事后他们那么快就撇清关系更是让人怀疑,她心底对于慕容年年此人自然也怀了一份忌惮之心。
再加上慕容年年此次下凡捉妖,特意将她收做丫鬟,还隐瞒了真实身份想带她回仙界,她如何能不怀疑他的用心?
想到此处,太叔岁岁看慕容年年的眼神深邃幽冷。目光一转,又看到他那容色倾城的红颜知己斛律画画,更是心底憋了一股气。
没来由的憋闷。
倒也不是嫉妒,就是不愿意在慕容年年面前被压了一头。
可惜,不愿意又能如何?她这副穷困潦倒,活似垃圾堆里扒出来的乞丐模样连人家福华公主的一片小指甲盖都比不上……
那样尊贵美丽的仙子能这般平静地望着她而不笑出声,已经是足够有修养了。
太叔岁岁不由低垂下头,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天啊!能不能现在就给她个狗洞?她想钻进去!
慕容年年眼见着太叔岁岁神情一瞬间变幻莫测,心里咯噔直响,暗道不妙。
“岁岁!我……”他正欲开口解释,却因心中急躁,一下呛出了一口血来。
糟糕!毒又发作了!
慕容年年清冷的一张脸变得遍布红潮,连眼眸都泛着血红。他前不久才沉入湖底压制了一番毒性,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发作了!
他不由咬紧牙关,单手捏拳狠狠抵在胸口大穴上。
斛律画画见了神情一变,惊道:“阿年!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年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已是单膝跪倒在地。若不是强忍着,他早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