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会还有工作,”兰堂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温和笑道,“随便泡杯茶就好。”
梧言从柜子里拿出茶包,为兰堂泡了杯清茶。
“你还发烧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不过我可能只能把你送到医院顺便付医药费,不能陪你。”
在人生病变得脆弱的时候,一句关心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防线,不论兰堂此时的关心是出自内心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目的。
“谢谢,不过我已经不怎么发烧了。”
“那就好,”兰堂像是放心了,“但是还是要记得吃药,毕竟他短时间内回不来,如果你病倒了,那可是很伤脑筋的,我可不会经营酒吧。”
兰堂轻笑着开了个玩笑,语调带着法国人特有的幽默风趣。
梧言弯了弯眼眸,不擅长言辞的他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好礼貌性的笑了笑。
“对了,给你我家地址跟号码吧,如果你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啊……不用这么麻烦您的。”梧言有些受宠若惊。
“没关系,那家伙告诉我的你的存在应该也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的。”
兰堂修长的手指指尖夹着一张名片,梧言双手接过。
名片底色暗色,低调奢华金色字体龙飞凤舞写着兰堂和他的电话号码,下面一行小字则是地址。
“谢谢您。”梧言收好名片,提了提围巾有些不自然。
“这有什么好谢的,”兰堂失笑不已,“梧言君有些过于腼腆了,对我也不必用‘您’这个称呼,感觉太严肃了。”
“好的。”
“那么我就喊你梧言了。”兰堂笑眯眯,像是一只得逞了的狐狸。
“嗯……”
梧言轻轻应了一声,一双眼睛盯着茶杯中的茶梗,常年的社交恐惧症让他不敢在现在看兰堂的表情和眼睛。
梧言并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气氛由此沉默,两个带着围巾的人坐着喝茶,梧言心中弥漫起尴尬,思绪胡乱的飞舞。
啊,是不是应该穿好鞋子再来下?我直接穿拖鞋会不会不太礼貌和随意了?他来只是给我送感冒药吗?不不不,果然应该还是想看看酒吧现状为主吧?我刚刚说的话礼貌到位了吗?会不会显得没礼貌和唐突?居然有人会送我感冒药,兰堂先生果然是个好人吧?不不不,一盒感冒药判断好坏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果然还是有一点点的意外啊……
所幸梧言并没有能胡思乱想多久,坐在他对面的兰堂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告辞了。”
梧言暗中松了口气,起身相送。
“记得要好好休息啊,酒吧少营业几天也没事,反正这只是他的一个爱好罢了。”
兰堂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梧言看着他发梢打卷的长发,想起来了什么,下意识回应善意的本能超过了脑海中的一切思绪。
“务必注意安全,兰堂先生。”
兰堂看上去似乎有些惊讶,最终他笑着轻轻点头,“有空记得来我家做客哦,梧言君。”
“如果有空的话,会去的。”
梧言望着兰堂的背影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做客吗?那么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
梧言记忆力并不算好,或者可以说是很差,他经历的每一天与他而言就像是在完成任务,所以不会特意留下什么记忆。
兰堂,梧言只记得他最终死于双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配合下。
一个怕冷的法国人。
这是之前梧言对于兰堂的唯一印象了,而现在梧言觉得兰堂温润有礼,虽然知道港口黑手党没几个好人,这可能就是印象转变带上的滤镜吧。
梧言看向手里明显从药店开出来的感冒药,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让兰堂死了,只是……
「作茧自缚」
除【规则】外,一百米内,语言成真,对于人,需对视三秒,对于物,无前置条件。【注:***受*影响********不可逆。】
什么样的情况才算是【规则】?梧言猜测大概是不能改变原剧情,但是这个猜测需要验证。
况且还有一些看不清的文字,像是被墨水打翻把那块文字模糊了。
梧言起身烧了壶热水,用于喝药。
感谢港口黑手党的慷慨解囊,现在梧言有钱了,他手指下意识摸了摸鼻梁,找个时间去买一副平光眼镜好了。
之前的眼镜被水冲走一直都没来得及去买一副新的,虽然眼镜对于他的作用如同锦上添花,梧言这么多年都带着眼镜已经有些习惯了。
顺便再买一点原材料做奶茶打发时间,梧言会调酒但不喝酒,他不希望自己因为喝醉做出什么清醒后会恨不得立刻上吊的糗事,确切来说他不会容忍自己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黑历史。
如果有条件,再买些做饭工具放在宿舍里好了,天天出门太为难一个社恐了,嘛,虽然现在没那么严重了。
他想要一个稳定安逸不变的生活,而仍由剧情发展下去的话,似乎会被打破。
兰堂最后的告别算是抛出的橄榄枝,梧言给了一个无期的回答。
只是,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兰堂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相信自己的能力?原因可能在于那个酒吧老板身上,无论是敢于聘用一个黑户的他还是将酒吧教给他来打理这几点,都可以看出些什么。
是因为之前没弄清楚情况无意识之下发动了异能让对方察觉了?
酒吧暖色调的灯光照在梧言指尖的药盒上,药盒上面贴心的备注了服用剂量,他漆黑幽深的眸子被暖色调灯光铺上了一层暖色。
应邀之前,还是先配副眼镜吧,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邀请,该买些什么拜访礼好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