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陈晓蕊也不好受，牛车是大队的公共财产，收的仨瓜俩枣都是大队收入，冬天加的棚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坐在角落里背后直漏风。

冻成这样也要去赶集，那是有原因的，这一天那王萍英可是会上门来道谢的，又不能上王家说不准来，只能自家避出去了。

年末大集其实东西也不太多，这年头不兴买卖，但是可以以物换物，那就不算投机倒把。

大集上大多是晒干的豆角茄子条，攒下的鸡蛋之类的东西。买布买点心和年礼都得去供销社排队，去晚了抢不上花色好看的布。

陈晓蕊原本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天寒地冻的也不能就这么站着，拽着陈晓北硬是在摊上走了两个来回才感觉没那么冷。

“阿蕊啊，你看上什么了？我给你买。”陈晓北琢磨了一下，又问，“还是你想去供销社？我都买给你。”

“我没什么要买的，对了，娘说要两盒火柴，但是，好像没给咱俩票也没给钱。”

“算了，我出，一起去供销社吧。”

陈晓蕊疯狂摇头，“我不去，我能被她们挤出来。”

远远看过去，供销社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挤人，再穷的人家都要咬咬牙在趁新年扯布做一身新衣裳穿，人可不就多嘛。

陈晓蕊说的也是实话，陈晓北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向供销社前进了。

只要能让王萍英错失认识陈晓北的机会，陈晓蕊就觉得这冻没有白挨，正准备在这些摊位面前走第三个来回，突然看到一抹绿色的身影，眼睛突然就湿润了，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