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炉子搬到山上,自己房间放一个,剩下两个搬到了跨院,陈老房间放一个,食堂放一个。
从后门出来道观,靠着北边的围墙,有间简陋的柴房,游木将一截一截的柴火树,连滚带推的送进了柴房,只留了一截在外面,挥着斧子一下一下劈成了柴火。
抱着几根木材回到房间,扔在地上,地面是古老的青石板铺就,结实耐用,没有什么顾忌。
找出黄纸朱砂,游木画了几张除尘符,几张助燃符,各拿起一张符箓催动,扔进了炉子里。
捡起几根柴火塞进炉膛,游木划了根火柴扔进去,里面几块胳膊粗的木材“腾”一下燃起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将剩下的几根更粗些的木材也塞进炉膛……游木没有立即起身,蹲在那儿烤起了火。
“喵呜”小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好奇的围着火炉转了两圈。
温度升起来很快,没多久屋子里的凉气就被驱散了,身体烤的暖和起来,手脚都热乎乎的。
游木起身,小猫却没有跟着,它趴在地上,正对着添柴的灶口烤着火,舒服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冬天地下是很冷的,青石板透着地底的寒气,凉的像冰一样。游木杂物间翻出一个旧蒲团出来,将蒲团放在地上,距离炉子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小猫探着小脚踩上蒲团舒服的趴了下来,游木才将几张符箓揣进口袋,转身出了屋子。
将门关好,游木去后边儿抱了柴火将跨院的两个炉子升起了火。
说起来也巧,刚将最后一个炉子点燃,就接到了铁器铺子那老爷子的电话。
老头似乎还在担心她的炉子用不了,开门见山的就问她剩下的订单还做不做了?游木回答做后老头又问她拉回来的炉子起火了没有?游木说起火了,老头直接视频要看看……
于是游木举着手机围着炉子转了一圈,老人家看后沉默了下来,半晌后开口却转了话题:“你是住在哪里?”
“云雾山上。”
“云雾山……山上的道观?”
“是的。”
“嗯”
老爷子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收起电话游木又去劈了点柴火,送去跨院一些,自己房间也放了点,远离炉子,靠墙码好。
小猫咪已经睡着了,游木进出也没有吵醒它。
从房间出来,游木去仓库将昨天收的菜收拾了。
一捆一捆的大蒜和辣椒都搬到后山的石坪上,将捆绳割断,摊开晒着。
仓库里的大白菜靠墙码好,萝卜南瓜各堆成一堆放好,其它的蔬菜不好久放的,游木只将西红柿留了一些,剩下的都搬到了跨院大食堂,大白菜、萝卜、南瓜也搬了一些过去。晚饭就在跨院准备。
中午简单煮了一碗螺蛳粉,吃完就开始准备晚餐。
立冬要包饺子,游木先用和了面,放在盆里醒着,然后开始洗菜,处理海鲜,晚上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后,准备饺子馅儿包饺子……
饺子多包了一些,包好后摆在盖帘儿上,看一眼时间,快三点钟了,游木洗了手,回到后院,将厨房门口的鱼缸用推车搬到了跨院儿,也放在厨房门口,里面还有半缸鱼,游木挑大的捞了三条,小的一条,将鱼杀了,收拾干净,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羊肉也下锅煮上,游木带上手套帽子下山去接陈解放。
下午风又刮起来了,将羽绒服拉链拉到头,帽子戴好,两只手揣进口袋里,朝山下走去,快到山脚时,迎面遇上……游木恍惚了一下。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一手拖着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埋着头朝山上走,看着苍老又虚弱,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游木心底忽然一酸……
“陈爷爷……”
陈解放抬头,看见山坡上面朝他走来的游木,他便停下了脚,等着她下来。
游木到了跟前接过陈解放手里的两个大号行李箱:“爷爷,石阶上稳一些,您过去走吧!”
陈解放应了一声,回到了石阶上。
游木放慢了脚步,和陈解放一起慢慢地上山。
“遇上事了一声也不吭,一个人跑回山上了,你说你这性子……”没有指责的意思,声音是那个年龄独有的宽和,好似带着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
游木听着,没有插嘴。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怎么打算的?医院还想不想回去了?”
“不回了。”
“嗯,”陈解放早知道她的回答似的,声音平和的继续道,“电视台要做个关于植物的什么节目,需要一个主持人,那个负责人刚好我认识,向他推荐了你,去电视台上班吧!”陈解放伸手指了指她手上的一个箱子,“那个箱子是给你的,几套面试的衣服,面试也就走个过场,不用担心。”
“爷爷,谢谢您,但是我打算留在山上。”
“你一个人留在山上做什么,电视台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不想当主持人可以换个岗位。”
“您别操心我了,我有打算的。”
“哦,你有什么打算?”
……
两人一路聊着一路走,因为走得慢,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推开跨院大门,空荡荡的大院子悄无声息,只有厨房飘出来一缕羊汤味儿带出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立冬煮羊肉,真是万年不变,”陈解放说着有些感慨,“是不是还包饺子了?”
“是啊,您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好了我叫您。”
游木拖着箱子送陈解放回房,里面的炉子烧了一下午了,打开门一阵热气扑出来。
“多少年了,山上还是老样子。”两人进屋,游木将房门关上,陈解放脱了大衣,帽子也摘了。
“陈爷爷,您坐吧,我给您把个脉。”
“不用,我身体没事儿。”他的病不是没事儿,而是心理清楚没得治了,也不想叫游木知道,他这次来一来是祭奠游四海,二来,把游木的工作安排了,再者就是想在山上舒舒心心的住几天,游木若是知道了他的病情,少不了针灸、熬药的,他是不想折腾了。
陈解放拒绝,游木没有放弃:“您就当给我练手了。”
“练什么练,快去煮饺子去。”陈解放拖了一把椅子在炉子边儿上坐下,朝游木摆摆手,一副赶人的架势。
游木没走,也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其实您身体什么情况,我不把脉也能看出个大概,多器官衰竭,晚期了……但是我能治。”
陈解放大感意外,皱眉想了想:“我家里人联系你了?”他要过来之前,家里人是要联系游木嘱咐她一些事情的,被他严厉阻止了,难道哪个混账背着他还是搞了小动作?他人还没走呢,就敢挑战他的权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