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为虞泽放下电话办事去了,心中不由得沮丧,垂着头盯着脚下,脚尖踢着大树根撒气般的小声骂道:“臭男人,野男人,就仗着小爷我喜欢你。”
虽是骂人,但夏子秋也不敢声音说大了,他怕虞泽万一还在办公室他声音说大了会被他听见了。
抱怨完夏子秋挂断了电话,走出巷子向公交站走去,他要去画室,前不久一个客户花钱找他画一幅画,他还没开始动笔。
虞泽这边见电话挂断后,把手机放在桌面,静静地看着大厦的落地窗,几十秒后跟站在门口的秘书说道:“你先过去。”
秘书临走前看了一眼虞先生的背影,对于虞先生的事他不敢多问,他来这上班刚一个月,上一位前辈在虞先生身边兢兢业业工作了好几年,听说是为一件小事,就被辞退了,所以其他员工,只要一看见自己愁眉苦脸,都会觉得自己是被虞先生责骂了,都在猜测他能在虞先生身边工作多久。
秘书先离开去了会议室,随后没多久虞泽从办公室出来,走廊间,虞泽还是在进会议室前发了一条信息,进会议室门后,就调静音关闭了手机。
夏子秋是在公交车上收到虞泽的消息的。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我知道了。
夏子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知道什么?为他打架吗?这算是什么回应,到头来就一句,我知道了?
有的时候真想掰开虞泽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他夏子秋到底有没有在他的大脑里留下印记,还是说淡淡的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夏子秋去了画室,画室是在郊区的一栋两层楼房,他们三人凑钱买了下来,然后他和师兄三人一起手动把这里改造了,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有三间卧室,被他们改造成了画室,每人占一间。
坐公交车摇了四十分钟到站,到了站他还要走路走半个小时,这里算是城市的边缘,一路走过去,两边都是乡野小路,有的农户赶着肩上抗着锄头,赶着前面一大一小的水牛,不远处的小平房的烟囱升起炊烟。
虽是夏天,但夏子秋却觉得S市的夏天就像温婉的江南女子,发起脾气来也是吴侬软语,不似他们那儿,夏天出门是会要掉人半条命的。
他爱这个城市,爱这一眼望过去的稻田,也爱他的画板,但更爱这个城中的那个人。
一路穿过田间小径走到了画室,他的两位师兄正在小院子里给花除草,师兄们经常来这儿,两位师兄家里都有画室,但他们觉得匠气太重。
虞泽也为他准备了画室,但是他觉得那地方不属于他,太过于拘谨。
“师兄。”
夏子秋站在栅栏外跟两位师兄打招呼,穿白色衬衣的男子叫柏瑞比他大两岁,另一位穿着深绿色工装衣裤的男子叫应臣,比他大三岁,夏子秋年纪小,性格也是最开朗的,两位师兄都很照顾他。
“子秋,这么晚才来?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
柏瑞见夏子秋来了,直起腰把手里的杂草丢到竹编的篓子里,随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又询问身边佝着腰拔草的应臣要不要。
应臣要讲究一点,用抹布把手上的泥,擦了才接过烟支,自己掏打火机点燃。
“不知道,晚上再说。”夏子秋也不知道,画画这东西灵感来了,时间上没个准点儿。
夏子秋从小院正门走进去,把堆满杂草的竹篓两边绳子拎起来,提着向几百米处远的农户走去。
农户家的大妈正在厨房做饭,坐院子里的大爷倒是跟夏子秋打了招呼:“子秋,又除草了?吃过饭没有?中午在这吃?”
“大爷,我吃过了。”夏子秋把草丢在固定的地方,他刚刚一倒下,外面四处溜达的鹅,扑棱着翅膀就过来了,速度之快。
把草倒了后,跟大爷招呼了一下就转身回去了,他们有时候除的草就专门给农户提去,喂喂家禽。
回到画室楼下,师兄们已经洗完手靠在半人高的围墙边聊天了,夏子秋把竹篓放在栅栏旁边,接了点水洗手,准备走过去跟师兄说话,这时候电话响了。
夏子秋看了一下是别墅座机打来的,别墅里除了管家没有别人了,于是下意识的走远了两步接听。
“小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请问您今晚回来吃饭吗?”
夏子秋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但他想到昨天他回别墅时,管家对他的态度,就故意的回,说不准会不会回来。
管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说会为他准备晚餐的。
夏子秋隐隐的感觉到管家是有些不喜欢他的,在管家看来,虞泽是绝对成功的领导者,管家对虞泽服从的同时还有敬畏,而自己只是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又不知名的画家。
要是用他们那儿的话来形容自己,那大概就是:这是打哪儿来的妖精,好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