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褚迟一眼就看到了屋内被拉紧的窗帘,几层布包裹上去连一丝缝隙都不曾露。
因为光线被完全遮挡住的缘故,整间屋子显得有些黑蒙蒙的,摸索着坐下来后,褚迟才试探着问了徐警官一些问题,对于这些问题徐警官也一一回答了他。
可唯独在后几条关于褚安案件的问题上,徐警官选择了闭口不言,无论褚迟问几次都一无所获。
褚迟察觉到了什么,他又问了徐警官一遍,“徐警官,我哥褚安当年的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告诉我吗?”
徐警官稍稍动了动,依旧没有回答。
但从他闪烁的眼神中,褚迟知道他只是一直在挣扎,在犹豫。
看看屋内的情况和徐警官如今的状态,褚迟不忍再为难他,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只好起身打算离去。
但没等他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徐警官轻声说了一句,“等等,你……去特殊组吧,在那儿你能找到想要的答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徐警官苦笑一声道,“也许是命中注定吧,当年是我们做的不对这些不过都是报应,但我们那时也是迫不得已啊......”
接着他叹了口气似在嘲笑自己当时的软弱无能,“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后悔,放过你兴许是他们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努力活下去吧,特殊组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儿。”
褚迟十分困惑:“您说的特殊组在哪儿?他们又是谁?我哥的死跟‘他们’有关吗?”
面对褚迟的三连问,徐警官却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表情莫名让褚迟觉得他在等死。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的褚迟很快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可到第二天, ‘一名离职警员因意外点燃家中易燃物,而导致房屋失火被大火烧死’的新闻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新闻上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的房屋,正是褚迟昨天刚去的徐警官的家。
联想到昨天徐警官的话,褚迟猜想,估计当年凡是涉嫌褚安案件的离职警员们,如今的遭遇与徐警官是一样的。
同样被监控着,同样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如果不是昨天徐警官拼死都要告诉自己线索,估计现在他还能继续活下去。
......
徐警官的死更加验证了褚安案件的不正常,想到徐警官死前的那句忠告,褚迟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废了三天时间才总算找到了关于‘特殊组’的一些线索。
特殊组,全称:特殊案件行动小组。
是警方的一个特殊行动部门,在官网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除非通过小道消息。
因为一般情况下只有警方的内部人员才有权知道这一特殊部门的存在,所以要想进入特殊组是需要经过一套严格的筛选过程的。
其中特殊组成员不光需要是警校本科毕业,还需要通过官方的招警考试,并且只有前二十名考生才能被选定为特殊组的指定人员。
而在这些指定人员中,往年选择留下来的一般都不超过五人。
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不是特殊组过于挑剔,而是因为其余那十多人大多在看到特殊组近几年的成员死亡率后就因为害怕死亡而退却了,有甚者更是干脆直接放弃了指定资格。
虽说加入特殊组所得到的月薪酬是其他警务人员的十多倍,但命远比钱重要,他们怕的就是有命赚,没命花。
对于这类考生,官方表示十分理解,所以哪怕他们是自主放弃也依旧成绩有效,可进行重新分配,但前提是他们同意签署官方的保密协议。
于是为了顺利进入特殊组,褚迟不光把自己的志愿改成了警校,更是在顺利毕业后成功进入了招警考试的前20名。
不出所料,在得知特殊组的高风险后,被提前告知取消申请依旧成绩有效的其他考生们,在几分钟内瞬间走了一大半。
慢慢的,最后选择留下来的就只有褚迟,和那位依靠在窗边不发一言却气场强大的白发青年了。
见还有两人留下,负责办理入职事务的工作人员瞬间松了口气。
但在他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白发青年时,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畏惧,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眼前青年的一头白发,犹豫再三后他有些腿软的说,“不好意思这位考生……根据特殊组的着装规定成员不得染发。”
白发青年淡淡的回,“没染。”
工作人员一听呆愣了片刻,在仔细辨认出青年的白发确为天生后讪讪的低下了头,“...恩、这是特殊组的入职表,请两位填一下,关于日常任务信息将由你们日后的组内成员详细告知。”
伸手接过入职表,褚迟刚提起笔下意识一个侧头却意外瞧见了左侧那人手背上的‘伤疤’。
那‘疤痕’有些奇怪微凸于手背表面,不像外物所伤,倒像是从身体内部浮现出的伤痕。
可怎么会有人的伤痕是从内部浮于体表的呢,褚迟疑惑不解。
好奇的褚迟皱眉思索着什么,冷不丁一颤,抬头正巧对上了青年冷漠深邃的眼神。
“看够了吗?”
“...抱歉。”回过神来的褚迟尴尬的笑笑转过身没再说话,却为青年眼中的情绪感到一丝不解。
定下心思,低头仔细看了看入职表后,褚迟在填报地点那栏坚定的写下‘落城’二字,填完表格的褚迟头一瞥看到左手边那人似乎也填的落城。
对于褚迟来说,落城不光是褚安的死亡地点,落城边上的巫村更是他们曾经的故乡。
想到巫村,褚迟心头一梗,若非迫不得已,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巫村一步了。
褚迟选择落城是为了查出真相,至于白发青年为什么同样选择落城,他就不知道了。
在走出申请处前,褚迟按照章程被分发了一份地址,和一张警员证,至于刚刚那人则是一出门就消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