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有些突然,秦桑收起眼中的惊诧,歉然道:“是我思虑不周,原以为捉奸而已,却忘了跟张孟之偷情的女子并非寻常人,乃是个有身份的闺秀,如此闹出来,怕是要惹了祸事了。”说着便含笑道:“我看这样吧,王大娘你们也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王大娘摇头道:“这怎么能成?”摆摆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秦桑,笑道:“虽说你不是我亲闺女,可我心里当你是个亲闺女,自家闺女碰上了这糟心事儿,我这当娘的哪能躲起来不管不问的,自是要去的。”
孙氏看了看王大娘,虽有忧虑,却还是道:“可不是,咱们两家早就是一家亲了,你闹出来,跟我们闹出来有什么分别,自然是要连坐的。”
秦桑大为感动,眼睛闪了闪,唇瓣微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王大娘含笑看了她一眼,转头向一旁的老妇人道:“老徐,你回去吧!这事儿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儿,你莫要惹了一身骚。”
那个叫老徐的婆子却摆摆手笑道:“怕甚,我一个孤寡婆子,无儿无女的,不怕人报复。行了,废话少说,快走吧!”
秦桑感激地看着她,连声道谢,又嘱咐道:“咱们就是把这事儿给闹出来,那位千金咱们离得远些,省得磕碰了哪里,再招了祸。”说完认准了门儿,“砰砰砰”将门扇敲得震天响。
二门里很快走来一个丫头,她本是听见了响动过来开门,见外头来者不善,便提声问道:“是哪个?速速报上名来,不然不开门。”
秦桑几人不说话,只是愈发用力地敲门,那丫头怕极,便掉转头回了内宅。
没一会儿,张孟之带着崔莺儿便到了外院,张孟之嘱咐崔莺儿道:“你远远看着就是了,我且瞧瞧是谁,这般敲门却是为何?”
这一番敲门声已然引起了邻居和路人的注意,秦桑几人愈发高兴,手上也愈发的用力。
很快,那门扇开了,张孟之满脸愠怒道:“是哪个,做甚——”话未说完,人却愣在了那里。
秦桑趁着张孟之呆愣,用力推了他一把,冲进院子里便瞧见了崔莺儿,立时高声咒骂道:“好个奸夫□□不知羞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便无媒苟合,枉自饱读了圣贤书,没想到竟是个斯文败类!”
随着秦桑的叫骂声铿锵而起,王大娘等人也随和着高声骂了起来。
张孟之眼见看热闹的都聚到了门前,忙要去关门,却被孙氏一把挡住。
孙氏冷笑道:“怎的,你当了斯文败类,还知道羞耻呀?关什么门呢!”说着吆喝道:“大家伙都来看看呀,这位便是以前名震甜水镇的那位张家书生,张孟之,再看看里头那位,哎呀,可是了不得了,竟是县令老爷家的千金小姐呢!一个读书万卷,一个高门大户,怎就枉顾了道德礼法,这就做下了这等丑事呢?哎呀呀,可是世风日下呀,这县令老爷家的闺女,这就带头败坏了镇里的风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