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府上负责采购木炭的婆婆告诉我,那天购买的灰花炭中被炭商掺了灶炭,这种炭用在炭盆里会有很大的烟,所以我才破例准备去给六夫人重新换一盆炭火,就……就撞见了。”
“原来如此?”
杜良重新看向王管家,逼问道:“王福成,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我、我……”
此刻的王福成已经面如死灰,正准备辩解一番时,杜良已经抢先开口。“既然你不说,那么本官替你说。”
“六夫人进入钱府后,你与她勾搭在一起,更在一个月前让她有了身孕。刚好钱老爷一生无子,你们就想着以此来继承钱老爷的家产,但又担心孩子出生后被钱老爷发现,所以便起了杀心。
刚好你得知六夫人暗中给牛子仁钱物的事情,便展开了计划。那日得知牛子仁喝了很多酒后,便提前一步在院墙上摆放了红砖,以此引牛子仁进入钱府。
为了让时间恰到好处,你又给书房中的钱老爷端去滋补之物,让他急不可耐的去了六夫人房间,我想当时你一定在旁边没少教唆钱老爷的吧?”
看着王管家越来越惨白的脸,宁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竟能将时间控制的这么好。牛子仁在屋外看到钱老爷与六夫人行房,顿时怒火中烧,借着酒劲犯下了大错,但其实在牛子仁离开时,钱老爷并没有死,是你趁机补了胸口的那一击。”
“杀死钱老爷后,你尾随着惊慌而逃的牛子仁回到他家,并亲眼看见他将钱银藏在了后山松林中。回来后见他将鞋子丢掉,于是你又心生一计,将鞋子偷偷捡了回来,并在今天牛子仁被捕快带走时,悄悄挂在了篱笆上,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一幕幕。”
“整件事情都是你在暗中操作,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甚至连牛子仁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一直以为是他老爹的鬼魂将鞋子放了回来,真是好一手借刀杀人啊。”
大家听着杜良的讲述,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有了画面感。
这一次,就连公孙智都皱起眉头,没有找到任何的漏洞。
寂静中,杜良猛地伸手指向王管家。“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才是那个幕后真凶!”
大堂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王管家。
此刻的他面目狰狞,眸中充着血丝,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我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明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明明骗过了那群蠢货,没想到竟然疏忽一个丫鬟手里,我好恨啊,我好恨……”
王管家双手杵在地上,口中沙哑嘶吼,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伪装被识破后的狂怒,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他口中的蠢货是指谁?……内堂中,公孙智脸色铁青。
谁成想,这个时候杜良突然笑出声来。
“其实,我是诈你的。”
“什么?”
“赵巧儿根本就没去换什么木炭,也没有撞见你杀钱老爷,刚才的那些话是我教她说的,怎么样,演的很像吧?”
“你……”
王管家脸上青筋暴起,心底的最后一丝理智已经被怒火淹没,也不知用了什么力气,竟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发疯了一样向杜良冲去。眸子里只有杜良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恨不得活活撕碎了他。
“来人啊,护驾……啊,不是,快来救我啊!”杜良被吓了一跳,差点口不择言。
“哼。”
眼看着王管家发疯了扑到案桌前,杜良身后突然传来冷哼声。
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面前的空气扭曲一下,随后一声惨叫传出。发疯的王管家突然倒飞而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溢血,被后反应过来的捕快压在地上。
这时惊魂未定的杜良才看到,白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
“白大哥!”
“放心,有我在。”白竹笑了笑,气定神闲。
嘶……
杜良深吸一口气,按捺着以身相许的冲动,对着白竹施了一礼,随后恢复神态,抽出一枚红色令签丢在地上。
“来人,将王福成关入大牢,明日斩首示众。”
待捕快将王管家带下去后,他又看向了六夫人。
“念你只是和王福成私通,并没有参与谋害之中,暂且饶你一命。但你故意隐瞒与他的私情,阻挠官府断案,判你坐牢一个月。”顿了顿,杜良又加了一句:“缓期十个月再执行。”
“谢大人。”
刚刚还惊恐不安的六夫人顿时如释重负,感激的向杜良磕了一个头。
一个月的牢狱之灾不算什么,但她怀有身孕,牢中环境恶劣,很容易染上恶疾,没想到杜良这般体贴,竟答应十个月之后再执行,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不可。”
就在杜良准备宣布退堂时,坐在下手位置的吴师爷突然开口。“按照大乾律法,判刑之后必须离开执行,从未有过缓期一说,你还没有熟悉律法,不可任意发落。”
“哦?”
杜良冷冷的看向他。
不跪舔我就算了,竟然还敢跟我作对?
释:一次军事演习中,一颗炮弹偏离的很远,派去查看的士兵发现,炮弹落在农田里。农田里站着一个农夫,衣衫破烂满面漆黑,双眼含泪的说:偷颗白菜,犯得着用炮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