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揉了揉太阳穴,转移话题,“外面的情况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声音很小,微不可闻的向她解释,“是四岛人,每隔几天就来抓人,专门抓小孩。”
“警察不管吗?”
“警察哪里愿意多事,一两个小孩对他们没所谓。”李夫人一声叹气,她削瘦的脸因为愁容,眼尾挤出道道褶皱。
岳宵望着窗外,太阳光落在睫毛上,微光暖橘,“他们要做什么?”
李夫人也看过去,一群人正抓着一个小孩往车里塞,任凭他怎么挣扎,没人能救得了他。
“老李被抓之前跟着去过一趟,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抓走了。”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在一起,岳宵仿佛察觉到什么,但也仅仅是察觉,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
外面吵闹声渐行渐远,叶柳巷再次恢复平静,岳宵突然站起来,“我要走了,以后在哪里能找到你?”
李夫人迟疑,落在岳宵眼里,她眼尾弧度深了一些,“我要是想动你,现在就可以,用不着等以后,你应该也知道,我是首席夫人的干女儿。”
最后的话让李夫人松动,但天生警惕,还是让她多问了一句,“你找我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
“什么目的?”岳宵带上帽子,遮住半张脸,嘴唇启阖,“救李医生。”
她的手碰到门,身后响起李夫人急切的声音,“你以后可以来这里,跟掌柜说要一杯龙井茶”
后面的话岳宵没再听,远处红玫瑰带着一队人,哭得肝肠寸断,走一步就拽着人看,巷子里已经没有几个小孩,她大多拉的是蹲下的男人。
岳宵大摇大摆走过去,直到站在她跟前,红玫瑰都不敢相信,她摸了一把脸上的黑泥,“你没事?”
“不然嘞?”岳宵双手插兜,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像有事吗?”
红玫瑰破涕为笑,泥早就被泪水晕开,一条一条的,这一笑更滑稽。
她哪里管那么多,抱住岳宵,“你吓死我了,以后咱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
岳宵忍俊不禁,“你胆子越来越小了,当初在百乐门,直接拿酒瓶子砸人脑袋,也没见你这么害怕。”
“那不一样。百乐门有老板撑着,一般人不敢追究,我砸人也是看身份的,职位大的,碰都不敢碰。”
红玫瑰平静好情绪,这才松开手,“哪像你这小祖宗,哪个地位高偏就惹哪个。”
岳宵拍拍她肩膀,径直往巷口,“知道了,以后这种事就不带你,免得吓破胆。”
红玫瑰连忙追上去,“不是让你不带我,是让你不要去”
岳宵踏步往前走,身后跟着红玫瑰,她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巷口边,那个中年男人坐在阴影处,岳宵下意识偏头,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无所谓挑眉,继续我行我素的迈着步子。
门口挺着一辆老爷车,车窗降下来,萧蔷探出个脑袋,“宵宵,你脸怎么回事?”
岳宵吐了一下舌头,“您怎么也来了?”
“我能不来,这架势就怪吓人。”萧蔷打开车门,招呼她上车。
岳宵回头看了一眼红玫瑰,她的脸已经能想到她去首席府时哭天抢地的样子。
红玫瑰以为她舍不得自己,连忙对她挥手告别,岳宵不得不回应一下。
上了车,萧蔷探出手帕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泥,嗔怪道,“你这股爽朗劲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今天的旗袍很是素净,浅蓝色,花也没绣几多,没有锐气,都是慈母的温婉。
岳宵老实的坐在车里,任由萧蔷帮自己擦泥,难得露出一抹俏皮。
她感情从不外露,也就只有在真心对自己的萧蔷面前,才显露出几分。
萧蔷拿她没办法,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算是揭过了。
等到首席府,门口停了两三辆车,守卫也比平时多了一些,岳宵跳下车问萧蔷,“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会吗?”
警卫扶着萧蔷弯腰从车上下来,随意说了一句,“杨司长从临城回来,说是带了特产,正在书房和老梁说话。”
杨司长
岳宵觉得耳熟,回想起之前去监狱,一个囚犯好像提起过他,“杨司长,杨司长,杨”
岳宵浑身一震,笑容滑下唇角,莫非李医生说的不是痒而是杨!